第189章老树开花
苏辰扬唇,吻了吻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哑的声音说道:“不会,只要没人的时候,我给你缠着,缠一辈子。”
“那好,我不但要缠你一辈子,我还擅嫉,不许别人缠着你,我占有欲强,我要一个人占有,不准别人窥视,所以你以后得了我便不能再亲近别的女人,你同不同意?”
乔宝莹把一直想要说的话终于问出来,原来说出这些话也并不是这么的难,只是没有一个好的时机,今日她却是完完全全的毫无保留的说出来了。
乔宝莹话落,尖着耳朵等着苏辰答复,她有些不敢看他那双迷人的眼睛,然而苏辰却直起身,双手捧着她的小脸,使她直视他,他语气坚定的说道:“这一生,我苏辰向天发誓,一生只娶乔九为妻,不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携老,若有违背,天打雷——”
乔宝莹按住他的唇,“不要你发誓,我信你,我信你,你个呆子,你个傻瓜。”
乔宝莹感动的眼泪都要流了出来,她只是这么随心的一说,虽然也带着期盼的,但她真没想过要苏辰发誓,前生看到那么多情侣爱得死去活来的,到最后也未必真的携手一生,白头携老。
他们两人如今这么年轻,又正是热恋阶段,谁能保证将来的事,虽然苏辰从来重诺,他说出来的话绝不会有半点违背,一定会遵守,可是她不希望他为难,她希望两人的感情该是水到渠成的。
被乔宝莹叫呆子,叫傻瓜,苏辰不但没有半点恼意,竟痴痴的笑了,“在你面前我从来就聪明不起来,喜欢你是我的本能,护着你是我的习惯,不需用言词,也不需要智慧,这一世,唯乔九不娶。”
喜欢你是我的本能,护着你是我的习惯,便是这两句话,乔宝莹已经落下眼泪来,她何德何能,自从跟了苏辰,她便一直欺负他,把他从圣贤书里带出来,一步一步走上“岐路”,如今他都敢在这外头凉亭里对着她说出如此动情的情话来。
“苏辰,我会记住你的话,永远记住,生生世世不会忘记了。”
乔宝莹忽然有一种感触,或许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来就是为了遇见苏辰的,遇见他,爱上他,跟他在一起,生生世世,绝不后悔。
乔宝莹一把搂紧苏辰的脖子,把头枕在他的肩头,生怕自己眼眶的泪被他看到,她嘴里还是忍不住喊他傻瓜,呆子,然而苏辰却是笑了,他环紧乔宝莹,说道:“以后你就好好呆在这后院里,外头如今正是紧张时机,你是安全的,我才能放心。”
“嗯,我不会出门的,反正酱坊里的事也已经安排妥当了,昨个儿我还跟夫人说起梅县修路的事,我们先前在林源县行商的时候,是从百姓中走出来的,越发发现这路的重要性,上次下乡我发现咱们的官道修得少,赶集的人翻山越岭的,走的都是山路。”
“有的人为了赶个集,半途还被野兽给叼走了。”
乔宝莹放开苏辰,两人就这么紧紧挨在一起说起了梅县的事。
苏辰听到这个建议很是认同,“说起修路,咱们梅县的码头也得扩建,本来梅县便是船场之乡,码头大了,商船多了,梅县的百姓便能行商便能把自己农作物推荐出去,至少生活能温饱。”
乔宝莹也是这么觉得,两人这么一聊,没想还真的粘在一起一个下午。
院子里毕成良从前头回来,看到自家媳妇,于是问道:“大人呢?还有乔姑娘呢?”
齐氏一噜嘴,毕成良往那凉亭里看了一眼,老脸一红,看向自家媳妇,没想对上媳妇那亮晶晶的眼睛,毕成良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决定装不懂,打算蒙混过去时,齐氏说道:“虽然非礼勿视,可是你看看你这个榆木脑袋,可有大人一半温柔。”
“大人十年寒窗读的是圣贤书,你也读的是圣贤书,而你却把这个圣贤书读成了死脑筯,就不懂得变通了。”
齐氏这么一说着就有些委屈起来。
毕成良又往凉亭看了一眼,红着脸来到自家媳妇面前,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便上前拉住齐氏的手,“走,咱们回屋里再说。”
“不,我就要在这花厅里,反正这儿还拐着一弯儿,那边的人也看不到咱们。”
毕成良往花厅看了一眼,老脸都红透了,“这儿不好吧,咱们还是回屋。”
“回屋?回内室吗?”
齐氏故意相问。
白日宣淫?毕成良立即板起一张脸,就像平时教孩子们读书的夫子一样,说道:“夫人,咱们相守二十余载,夫妻之礼不可不守,这白日入内室自是不妥。”
“那正好就在这花厅吧,我也不用你对我怎么样,你就抱一下我。”
毕成良连忙摆手,“成何体统。”
齐氏犹豫了一会儿,想起每次看到乔九大胆的上前抱住苏辰模样,于是二话不说上前挽住毕成良,把他拉到了花厅中。
毕成良有些坐立难安,而且难得的竟有些怦然心动,二十多年了,两人都是中规中矩的,就没有这么刺激过,一时间毕成良像年轻了好几岁,变成了一个初出茅芦的小伙子似的。
他看着齐氏起身,一屁股就坐他大腿上了,还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可没把他给急死,眼睛四处张望,一张五官分明的俊容上早已经面红耳赤,不仅是臊的,而是害怕涨红的脸。
这种感觉倒与平常有些不同,有种偷偷摸摸的。
齐氏见夫君似乎也没有拒绝,于是胆子大了一些,上前吻了吻他的唇。
毕成良吓得差一点跳了起来,可没把心脏给惊了出来,说道:“要不,咱们回内室吧。”
“好。”齐氏当即起身,拉着毕成良就回了内室。
果然所有圣贤书在美色面前都不起作用了。
待乔宝莹做饭的时候却发现今个儿好半日不曾看到毕夫人齐氏,倒是有些奇了,她一个人把饭菜做好,去小院子里找齐氏的时候,没想看到她与毕成良两人红光满面的出来。
齐氏看到乔宝莹,面色一红,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乔宝莹还没有说话,毕成良却是与乔宝莹作揖,转身就走了,那匆匆而去的脚步怎么看着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乔宝莹上前拉着齐氏,说道:“今日做了一个血鸭,味道不错,咱们快去吃饭喽。”
齐氏不好意思的点头,“唉,都忘记了是这么个时辰了,今日倒是偷了懒。”
齐氏很少不准时,今日着实是第一次,尤其是看到她跟毕师爷从屋里头出来,两夫妻大白日的进屋里做什么?乔宝莹这么一想就有点想笑了,也不点破,接着齐氏去了。
这会儿毕成良已经在餐桌前坐下,苏辰在他面前都已经倒上了好酒,桌上六菜一汤,五荤一素一汤,很是丰盛。
四人坐下,乔宝莹问苏辰:“陈意和毕浩没有回来么?”
“不曾回来。”苏辰说完,便给乔宝莹夹了一块鸭肉。
住在县衙后宅的只有毕成良夫妻,儿子毕浩与新妇在离县衙不远的地方置了院子,平时毕浩要是在县衙里错过了饭点,就不会回去外头的小院吃,就会在这儿跟着乔宝莹他们吃上一顿,一般情况都会去外头小院陪新妇吃饭。
再加上新妇怀了身孕,外头小院请了婆子和丫鬟服侍,倒也不用齐氏着急。
齐氏算是天底下最好的婆母了,瞧着这县衙后院怕两个后辈拘紧,于是就叫两人出去住了,也不用新媳妇过来请安,反而是齐氏隔一段时间去一趟小院,敲打一下小院里的下人,免得新儿媳妇怀着身孕不方便,被下人欺负了。
儿子是一个成日忙碌的,齐氏便上心一些。
吃完饭后,乔宝莹倒是想到一人,拉着齐氏去了花园,两人在亭子里坐下,她说道:“陈意年纪也不小了,要不咱们给他留意一下。”
齐氏一听,立即上了心头,说道:“喜姑不是来信中说那城郊有一位小农女,是个孤女,家人在灾年没了,如今孤苦一身,前不久喜姑觉得这孩子可怜,便收为义女了,要不咱们把喜姑接回来,再把这孩子带到院子里来帮着打点,瞧瞧陈意的反应。”
倒是一个不错的计谋,乔宝莹立即动心了,“那就这两人把喜姑接来吧,我也甚是想她老人家了,想不到喜姑会认下义女。”
过两日,喜姑接了回来了,满脸的喜色,果然认了这义女就是不同了,乔宝莹看着喜姑带来的小姑娘,是一个长得文静的姑娘,瞧着估摸着十六七岁的样子,如此看来陈意有些老了,看来还得两人看对了眼才成的。
陈意帮着苏辰去查案了,这一次却是对付张家的,张家其实跟贾家一样,暗地里偷偷欺占了王家的产业,不过那些都是表面的,王家真正的财富在那个秘室底下。
陈意回来的时候,没想给他端饭过来的是个新鲜面孔,瞧着一身布衣,长相文静,却是一个柔眉顺眼的,给他把饭菜放在八仙桌上,便又倒了水过来给他洗手。
这下子陈意有些不好意思,平时都是自己动手惯了的,在这宅门后院,便是乔姑娘身边都没有服侍的人,他一个大老爷们的就更没有了。
陈意有些不习惯,于是叫她先回去,告诉乔姑娘说自己一切安好的回来了。
每次陈意和毕浩出门,回来后乔宝莹都会派人过来相问,生怕两人在外头受伤什么的,也好及时的请来大夫给他们看。
所以每次陈意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向乔姑娘报个平安。
黎三没有动,虽是柔眉顺眼的,胆子却也不小,在满身杀虐的陈意身前,居然还能义正言词的说出话,不免让陈意多看了一眼。
“农女叫黎三,陈大哥可以叫我三儿,我是喜姑的义女,刚从城郊酱坊入府,母亲希望我留在陈大哥身边帮着做些家务事,所以以后都在这个小院了。”
陈意倒是惊奇起来,喜姑跟他也是熟悉的,怎么忽然安排一个小姑娘到他的院子里来,莫非另有深意?
陈意打量了黎三一眼,心里还是没能想明白,想着呆会吃完饭便去喜姑院子一趟,得说明了,他还真的不缺一个服侍的人,反正过两日他又要出门了,倒是喜姑年纪大了,身边着实得有一个贴心的。
陈意这么想着,便也没有再跟黎三说话,而是坐下来吃饭,刚吃了一口,就见黎三站一旁没动,于是说道:“你也没有吃饭吧,坐下来一起吃饭,反正这么多的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黎三却是摇头,“陈大哥,你先吃,你刚从外头回来,肯定饿着肚子。”
陈意却是扬唇,笑了笑,“在外头倒也不会饿着,乔姑娘给的银两多,我们出差办事,倒是够了的,你坐下来吧,一起吃。”
黎三见状便在陈意对面坐了下来。
陈意见她只盯着一碗素菜吃,再抬头看了看她,却发现身子如此瘦弱,怎么却不吃肉了?还吃什么素,于是夹了一大块肉到黎三的碗中,“多吃点肉才长得高。”
还真把她当孩子了?
黎三心中一暖,再加上喜姑给她的暗示,于是怯怯的给陈意也夹了一块肉去,陈意微愕,倒是平生以来第一次有人给他夹肉。
陈意从小是个孤儿,若不是先生把他捡回来,早就死在哪个旮旯里了。
陈意吃下肉,两人一顿饭倒也和谐。
张府后院百祥堂,张老夫人坐于主位,看向眼前跪着不敢动的儿子张宗年,语气沉重的问道:“年儿,你给母亲交个底,上次知县夫人与儿媳妇出门上香遭人刺杀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参与?”
张宗年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娘会猜到他的头上来,而且还猜的这么准,他跪在那儿不敢开口。
张老夫人却是忍了忍,接着问道:“当初我要求你娶你表妹的事,你是不是还记恨在心?”
张宗年还是没有说话,当年老夫人想要自家儿子娶了娘家的侄女,他是抗拒的,他情窦初开,他所喜欢的人虽然身份不高,却是最了解他的人,一心想着嫁他为正妻,没想到他却负了她,到最后他娶了伍氏后,她便跳了河,再也找不到她的尸首,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就是因为这样活活把自己最爱的人给逼死了,他才看到表妹伍氏就越记在心上。
“娘,儿子不敢记恨在心。”
张宗年虽是这么说,老夫人却是知道了他的内心。
“倒是我错了,当年早知道你会倔气这么多年,我为何不能由着你,以正你也是张家的家主,张家的荣辱成败也只有你向列祖列宗交待了,我算是白操了这个心了。”
老夫人这么说的时候,眼泪都留了出来,看着底下的儿子,心中有了答案,沉着声说道:“所以为此你不惜连合外人要至自己的结发妻子置于死地,对吗?”
张宗年不敢看自家娘,低着头死活不敢承认。
张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问道:“是不是那个秦氏诱惑你的,秦氏是贾潇的人,两人一起来劝着你,所以你就动摇了?”
没想所有的事全部被猜中,张宗年再无可掩瞒,说道:“娘,是儿子错了,还望娘千万别告诉琼儿,以后儿子再也不敢了。”
“我是你娘,我哪舍得把你做的这些龌蹉的事告诉儿媳妇去,琼儿嫁入咱们家就没有享受过一天好的,反而我这张老脸对不住她,若是她不曾嫁给你,依她的家势,嫁给谁都比嫁给你要幸福。”
张老夫这么说着,怒其不争的看着儿子,“一个秦氏便把你迷成了这样,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几年也是做爷爷的人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也点醒不了你几日,下次再来一个秦氏、李氏,是不是你就要把咱们张家给败完了。”
“你可知道新上任的苏知县,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人家能中大三元,还是新科状元,虽是寒门出身,却比历届哪一任的知县都要有才,只要他在梅县一日,你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贾家算是倒了,几代人的努力,好不容易盘锯在这穷得没人管的梅县,没想到一朝被灭,贾潇那么有能耐,为何也只有逃路的下场,你可曾想想咱们张家的未来,咱张家的未来全都在你的手中啊,你身为一家之主,可有为族人考虑过?”
“敢去刺杀知县夫人,是觉得活得太长了么?你不顾及自己也该顾及族人,上一任知县没了,咱们梅县都已经置了巡检司了,你们难道就没有看出来么?这是要重点冶理梅县了。”
张老夫人的一番话使张宗年心下一惊,问道:“那巡检司不过二十个弓兵,有何可惧?”
张老夫人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差兵就是差兵,他们虽然不及咱们有钱,但他们却属朝廷,我们只不过一介布衣,若不是有点银子,在这梅县能算什么?你们敢杀朝中命官的夫人,是觉得这日子太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