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又要离开了
这一句话令乔宝莹心疼,那个时候的苏辰哪敢相信自己的前程,唯一分家得到的五两银子却用来买她了,之后都做好准备不去考试了,好在两人寻到了门路赚钱,不然两人还得挣扎在温饱线上,哪还有资源入学。
“若不是第二年你中了案首,你就不能拜入成阳先生门下,想一想,这些过往的每一桩事都像是上天注定似的。”
苏辰在内心默默补充:对,我们两也是上天注定的姻缘。
两人来到花架下的秋千上坐着,乔宝莹靠在苏辰的怀中,心想着呆会天亮了就出发吧。
苏辰把她紧紧的抱入怀中,问她冷不冷,乔宝莹摇头,“你冷不?”
苏辰却是笑了起来,“冬季用冷雪洗澡我便不曾冷过,眼下不过是个倒春寒,倒是受得住。”
“可是你才穿了一件薄衣。”
因为起得匆忙的缘故吧。
乔宝莹忍不住躺倒在苏辰的大腿上,头枕在他的腿根处,看着天空,忽然心血来潮,朝里看了一眼,轻声问道:“苏辰。”
苏辰垂下头来,就见她的手很不规矩撩开他的衣袍,苏辰面上一惊,立即想到了什么,又惊又喜的,却还是抓住了她的手,乔宝莹才不管呢,抓住一只手还有另一只。
苏辰无奈,手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看着衣袍下的动作,身子又不受控制的动了情。
天亮了,天边泛了白肚,乔宝莹却是睡着了。
苏辰抱起她,接着回了屋。
把她小媳妇放下,他看着狼狈不堪的衣袍,忍不住掀开一角,只见亵裤都是湿的,小媳妇倒是大胆,好在是半夜,没有人发现。
苏辰烧了热水,洗了个干爽的澡,接着又为小媳妇全身擦洗了一遍,才起身穿上衣裳出了门。
乔宝莹再醒来都大天亮的,她起床吃了早饭,便出发了,说好向苏辰告别,只怪自己睡得太沉,她一个妇道人家的也不方便去县衙里,于是给喜姑留下了口信,带着莫金便出了县衙的宅门。
船到了酱坊地界的水滩处,却发现李易一个人站在那儿。
被乔宝莹看到了一个正着,他面色红了红,接着一喜,上前奇怪的问道:“你昨日才走,今日就来了。”
乔宝莹点头,“酱坊里不少工人恐怕都得过一过了。”
李易点头,“为此我把王家几位靠得住的管事给你带了来,你过目一下,他们的身契我都放你书桌上了。”
乔宝莹惊喜,没想到李易把王家的掌事给了自己,“多谢。”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乔宝莹笑了笑,接着问道:“你怎么站在这水滩前做什么?”
李易面色又红了,“等你。”
“等我?万一我今日不来呢?”
“那就明日。”
乔宝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呀,是不是太闲了,还有这闲功夫站水滩边等人呢,走,咱们回酱坊。”
李易没接话,却是走在她的身后。
一行人来到酱坊,邬泽带着小管事出来相迎。
乔宝莹把他们召集到屋内,说出自己的想法,她这一次来就是来管理这酱坊的,先前三人的家人被邬泽给扣押了起来,如今那三人落入周忠义手中,恐怕不得好死。
乔宝莹叫邬泽把三人的家属放了,叫他们自行谋生路去,但对酱坊里的工人却宣称受到了主子的处罚,不然恐难管制住这些人。
接着邬泽开始清查酱坊里的工人,下酱头的那几位尤其看得重,换了好几人。
乔宝莹叫莫金带着人手去一趟隔壁周家的酱坊,看看他们可有撤走。
好半日,莫金带着人回来了,却是面色不好,说道:“并没有撤走。”
没有撤走?周忠义莫非出尔反尔了。
周家酱坊撤不撤走这事儿还得从昨日晌午那会儿说起,乔宝莹在门口遇上的那人并不是旁人,正是周忠义派人潜伏的人,因为他有一种直觉,在那屋里头似乎还有人在盯着,于是派人守在后门,没想还真被人守到了一人。
不过是个女子,周忠义有些不明白,直到酒楼掌柜的猜测说可能是知县夫人之时,周忠义便去地方富绅那儿打探,根据形象可以八九不离十的确定了,是知县夫人没错。
知县夫人在酒楼出现,他不知道是苏知县与李原有所勾结,还是苏知县派自家夫人过来做一个见证之类的,毕竟官商自来有交集,虽未报成官,做为地方父母官也不得不管。
但不管怎么样,就这一事上,周忠义倒是看出来了,瞧着这苏知县是要帮李原了,居然由着他们撤了案,事后也没有追查下来。
可是想起自己把酱汁方子弃之不用,却未能追回自家酒楼的方子,心里头就郁闷起来,越想越不对劲,回头给他父亲去了一封信,打算这酱坊还得留着,这酿酱可是和开酒楼是一体的,好的酱汁,对于酒楼的菜肴也要更加美味。
于是周家的酱坊不但没有撤,还在大量生产酱汁。
乔宝莹得知了情况,立即给城里的李原去了一封信,乔宝莹更加不能离开酱坊了,她坐镇酱坊,把工人们安排妥当,接着又把王家的管事们看了一遍,按着他们的才能,分在各处岗位上。
待乔宝莹把事情安排下去后,她却几日不曾见到李易了,她有些奇怪,于是问了问邬泽等人,他们说李易喜欢呆在山里头。
乔宝莹来到山林,在一棵树下停住,喊了几声,李易从树上飞身而下,来到她的身边。
乔宝莹见状,叹道:“你可以不必为我守山,反正这周围建了信台,眼下也还算太平,酱坊里也有人。”
李易却是目光奇怪的看着她,说道:“你可还记得这棵树?”
乔宝莹朝树杆看了一眼,有些疑惑。
“果然不记得了,那就让你长长记性。”
李易一说完,忽然揽紧她的腰,抵足一点,便把她带树上去了。
乔宝莹郁闷,扶着树杆坐下来,她算是完全记起来了,当初他就在这棵树上戏弄她的。
“你明知道我恐高,你还把我带上来,唉。”
乔宝莹无奈的看着他,李易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他坐在更高一截的树杆上,目光看向远方,说道:“坐在树上看风景是不是与地上站着看会不一样些。”
乔宝莹点头,“的确不一样些,但也不是这么说的,站哪儿的风景都很好看,重点还得在于人的心情,我恐高,所以我坐在树上看风景没有半点惬意,反而只有恐惧,可是站在地上不同,我可以走动,我可以坐下,我还能慢慢地心神安静的看风景。”
李易见她这么一说,只好把她带下树去。
“成,我以后再也不会不经你同意就把你带树上去了。”
乔宝莹点头。
李易接着说道:“其实我今日是想向你告别的,只是看你很忙,我便没有来打扰。”
乔宝莹面上一惊,看着他,“如果我今天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会直接走掉。”
李易没有摇头,显然默认了。
“你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把我和苏辰当什么了,我以为你已经把我们当成朋友了。”
“我已经写了封信在你书桌上,你怕是忙,没有看到。”
李易面色幽幽。
乔宝莹倒吸了口气,她还真的没有看到书桌上的信来,唉,她神经粗条,又事情忙,被周家酱坊的事扰得心神不灵的。
“你要去哪儿?”
“京城。”
“还去京城?那怎么行,先前苏辰给你分析过的,如果去京城,只会是羊入虎口。”
“不,我一定要去,我会小心的,这一次不是去认亲,我只是想证明一些东西,何况我这一次去了一趟青山镇,我在书库里找到一样东西,那是我养父多年的心血,他居然帮我养了一批私军死士,就在巴蜀界内,我此去也要去查探一下,然后带几个人去京城,这样就安全多了。”
乔宝莹听到这儿,早已经对王家家主佩服的五体投地,莫不王家家主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做了准备,只待李易二十岁成年,便把这些保命的后手交到他的手中,然后再助他恢复皇子身份不成?
这么说来,李易恢复皇子的身份就指日可待了。
“你既然有这么一批追随的人就好好利用,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给我和苏辰写信,还有别冒险,重点的是抓取证据,至少得先为虞家平了冤,你才能光明正大,到时等你得了身份,便可以为王家结案了。
李易点头,乔宝莹看到他发冠上的玉簪,居然还是她当初送给他的那一支,乔宝莹有些感触。
送走李易,乔宝莹回了酱坊,心里头对李易的离去有些担忧,就像上一次一样,生怕他受到危险,可是他的身份本就危险,也实属无奈。
李原回了信,依旧还是他出马,只叫乔宝莹在酱坊里等着,或许上一次的警告还不够,该给点教训。
没两日,李原再次送来信来,周家在南边的生意将一败涂地,叫她不必再记挂着那酱坊的事,周家这点势力,就算得了酱汁方子,他们也卖不了。
乔宝莹却担心周家使坏,吩咐各地管事的,一定要守好山泉,还有每次出货前一定要测试酱汁,不能有半点纰漏。
乔宝莹安排好这边的事务,又招集了茶工,接着她才回城,可是没想在酱坊这边又呆了快二十日,明明说好五日便回的,她都不敢给苏辰写信了,不知如何解释为好。
乔宝莹进了后宅,便叫齐氏把莫情叫来,三人在花厅里谈事,乔宝莹给她们两人泡了一杯茶,乔宝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莫情,她打算在全国销售她做的药丸以及枸酱。
乔宝莹试探的问道:“枸酱能做成枸酱酒么?毕竟有不少药酒皆有治疗的功效,还能让饮酒的人更加的接受。”
被乔宝莹这么一说,莫情双眸一亮,似想到了什么,于是点头,“可以的,待我研究几日便能成事。”
乔宝莹点头,把自己的安排及计划与莫情和齐氏讲了讲,得到两人的认同,莫情回去研究枸酱酒去了,乔宝莹却坐在石凳前想事情。
天黑了,苏辰走了过来,看到苏辰,她就有些不好意思,柔声喊了一声:“夫君。”
苏辰有些郁闷,“整整二十一天。”
“夫君,我错了。”
乔宝莹偎了过来,苏辰似乎松了口气,没有那么气愤了,只是问了乔宝莹的近况,乔宝莹便把李易的信交到苏辰手中,“李易走了。”
信里头写得清楚,关于王家家主为他养的那一批士兵,还有他去往京城的目的以及安排。
苏辰看着,就着油灯把信给烧了。
“可惜我呆在这梅县,哪儿也不能去,无法帮着他。”
也帮不到啊,李易这事儿太过复杂。
小两口久别胜新婚,温存了几日,苏辰才眉色舒展,彻底的原谅了乔宝莹。
这日乔宝莹和苏辰正在吃晌午饭,前头响起了冤鼓,苏辰立即放下碗筷,毕成良也走了进来,两人马上去了衙门。
然而报官的却是西市街坊,他忽忙禀报道:“大人,不得了,西市发生了命案。”
今个儿西市赶集,场面很热闹,那边多是百姓行商,小商贩众多,东西也卖得便宜,却多以农产品为主。
苏辰带着捕快到到了案发现场,只见西市闹哄哄的围成一圈,听到苏知县的名号,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只见人群围着包围圈里头躺倒着三具尸体,两大一小正是一家三口,小的最多十岁,看到这情景,苏辰却生了怒气,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简直没有人性。
那边街坊说道:“这位是卖菜的伍家福,那是他媳妇和孩子,杀人的是他小弟伍家顺,是咱们西市里头杀猪卖的屠夫,这会儿杀了人就跑了,大家伙的拦不住,他手里头有杀猪刀。”
苏辰一听,立即叫捕头余平去追。
苏辰却与忤作留在此地查看尸体,有时候活人不能说出来话,尸体反而能看出一些眉目。
忤作正在验伍家福的尸体,苏辰却眼角余光不小心憋见李家福旁边不远处的女尸似乎动了一下,苏辰不动声色的在女尸面前蹲下,伸手查验时,搭上了手腕上,把了脉,居然脉像微弱,还有存活的希望。
正好此时忤作看完伍家福的尸体,说道:“明显是杀猪刀的刀伤,几处致命点,流血过多而亡。”
苏辰朝男尸身上憋了一眼,点了点头,待那忤作要来验女尸的时候,苏辰却道:“暂时不验了,先把尸体送去义庄。”
忤作虽有疑惑,却还是听苏辰的话,起了身。
尸体被运走,苏辰带着人马回了县衙。
苏辰脚步飞快的去了内宅,拉着乔宝莹来到屋内,说道:“今日发生了命案,其中有一具女尸并没有死透,我已经叫人抬回后院诊冶,九儿不会害怕吧?”
乔宝莹立即点头,“不怕,没事,咱们把她安置在侧屋,也不要对外声张。”
正是苏辰的意思,若真的有一人没有死,自然不能对外声张了,毕竟贼人还没有抓到,虽然街坊们一至认为是伍家福的弟弟所为,可是苏辰却尚有太多疑惑,不想这样匆匆定案。
没一会儿,那具女尸便被陈意几人抬了进来,很快放回侧室,接着把床幔打了下来,便叫来大夫,对外宣称是乔宝莹有些不舒服,叫大夫过来把脉。
那床幔打着,也只能看到床上是一个女子,乔宝莹却躲在内室不出来。
大夫探了脉,过了一会儿起身,面色凝重,说道:“大人,夫人这病倒是可以冶好,只是时日尚久,要休养一个来月方能下地。”
虽然那大夫很是怀疑这知县夫人身上的伤来历不明,却还是不敢有所造次。
苏辰便叫他开了药方,接着叫陈意去抓了药来。
苏辰没想到自己随心的一举,还当真救了一人,于是来到内室同乔宝莹商量,打算叫乔宝莹把人带去酱坊,再把莫情带上,莫情开药铺熟识医术,由她治疗也是可以的。
乔宝莹立即应下了,连夜便把人给带出了城,直接往城郊的酱坊去。
到了那儿,乔宝莹把人秘密安置在自己的侧屋里,莫情也得到消息,随即坐了马车过来。
在乔宝莹和莫情悉心的照顾下,这名女子的伤势有了好转,呼吸也重了起来。
而城里头,捕头余平带着人手去追凶手伍家顺,伍氏两兄弟是梅县人士,从小老实本份,这一次兄弟相杀,不少街访说那伍家顺似乎平时对这个嫂子有别样的感情,莫不是情杀。
伍家顺是一个杀猪的,放在以前,他跑到山里头,苏辰还当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可是这一次山里头建了信台,他往山里头一跑,余平带着人马点了信台,信号烟一出,便有消息传来。
在东北方向的那深山里头发现了伍家顺的踪迹,余平带着人马过去擒拿,还当真没有费什么劲,很快便把伍家顺给按在了地上,带回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