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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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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寒却紧紧盯着顾暖,然后自嘲的笑道:“你说你有身孕了,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谁知道那会不会是别人的种,你硬要按在我的身上?”
    顾暖听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然后,唇角缓缓扯出一抹凄楚的笑容,频频点头道:“好,好极了,你真是够狠,既然如此,我就先杀了她,看你还能不能成亲?”
    说着顾暖手中长剑挽了个剑花就要想丁雪柔刺过来,两名护卫急忙挡在她的面前,然而下一瞬,顾暖的长剑却抛向丁雪柔身后的木柱上,她又从靴子里拔出一柄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下腹部,然后,鲜血冒出来。
    她大笑着,亲眼看到凌寒脸色煞白,然后抬起沾满鲜血的手,对凌寒一字一句的说:“凌寒,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都不想再看见你,永别了。”
    说完,她摇摇晃晃的往外走,所有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没有人想起来拦住她,等到大家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出老远,小腹处的鲜血还在冒着,流到脚下,被她踩出了一个又一个血色的脚印。
    等凌寒终于回过神来,大叫一声追出去时,顾暖已经来到了凌府附近的一条护城河边,双臂张开,向下一跳,一头扎进护城河里,再也没有上来。
    凌寒看着那抹身影轻飘飘的一跳,心也跟着飞了出去,他疯了似的追过去,跳入护城河里,来回寻找顾暖的身体。
    凌府随后赶来的护卫和跟着跳进河里,有人在搜寻,有人在看着凌寒,阻止他做傻事,场面有些失控。
    肖生严拉着陆舒云赶到护城河边,看到的就是一个几乎疯了的凌寒,浑身是水,指挥着护卫下水继续寻找顾暖。
    肖生严和陆舒云随后赶到,拉住再一次想跳入护城河的凌寒,凌家家主随后赶来,指着凌寒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孽障,媳妇儿还等着你拜堂成亲,你居然在这里犯浑,还不给我回去继续拜堂?”
    “拜堂?要不是你们让我成亲,她会这么决绝吗?她死了,我也不会成亲,你们喜欢丁雪柔做儿媳妇,可以把她嫁给我的几个弟弟,这辈子,除了顾暖,我不会另娶别人了。”凌寒抱着头,痛哭流涕。
    他以为他可以不在意的,可是,当顾暖决绝的将匕首刺进小腹,那一刻,他心痛欲绝,他不懂自己的心,直到这一刻才知道,他的生命里不能没有顾暖。
    陆舒云皱了皱眉头,看着凌寒伤心欲绝的样子有些不忍,肖生严回头瞥了她一眼,小声问:“这下子你开心了?”
    什么意思嘛?陆舒云瞪了他一眼:“他是我大哥,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开心的起来?”
    肖生严含笑不语,陆舒云目光闪烁,莫名有些心虚,他该不会是觉察出什么来了吧?
    凌家家主没有说服凌寒,看他铁了心不远成亲,又怕现在退婚会影响到凌家和礼部尚书的关系,没奈何,只能回去劝说丁雪柔。
    好在凌寒的两个弟弟长相也和他有七八分相似,也是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凌家家主劝说了丁雪柔半天,丁雪柔在京都素有才名,如今在大婚之日闹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也明白,如果继续在凌寒这一棵树上吊死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舒心了,于是听从凌家安排,和凌寒的二弟凌荣拜堂成了亲。
    凌寒不顾自己身体情况,派护卫在护城河边又搜寻了十几日,终究还是没有找到顾暖的踪影,陆舒云看他实在憔悴的不成样子,便劝他:“大哥,我们搜寻这么久都没有看到顾暖的尸体,说不定她还活着,顾暖不是福薄之人,你不要太伤心了。”
    凌寒听了没有说话,又接着搜寻了十来天,终于还是放弃了,从他不在护城河边出现开始,他就病倒了,一向身体壮实如牛的人,一旦病倒了,便是病来如山倒。
    病的整日说胡话,烧的迷迷糊糊,人事不省。陆舒云抽空就去看他,虽然御医说没有性命之忧,可陆舒云还是很担心。
    凌寒连着病了数日之后,陆舒云终于忍不住去找顾暖彼时,顾暖正在她京都的铺子里算账,看到陆舒云进来,眸中掠过一抹忧伤。
    “顾暖,我有些后悔了。”陆舒云一脸纠结的看着顾暖。
    “什么?后悔什么?”顾暖忙的不可开交,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忘了凌寒给她造成的情伤,忘了那些不愉快的过去。
    她直起腰,双手在腰部揉了揉,然后把右手习惯性的搭在小腹处,小腹处微微隆起了一小块,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前些天,陆舒云给她出了主意,让她用自杀的手段逼出凌寒的真实心意,顾暖依计行事,事情做得很顺利,她插入腹部的匕首是特制的,匕首根部安装了一根弹簧,扎向腹部时,正好缩了回去,匕首尖将事先装入腹部的血囊扎破了,然后就有了鲜血喷涌的场面。
    然后,她故意扮成摇摇晃晃的样子,来到护城河边,纵身跳下,从小,她就是个好动的女孩子,习武特别有天赋,天气热的时候,她还会带着一种丫鬟在河里游泳,所以,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水里憋一会儿气,游到陆舒云事先安排好船只的地方,爬上小船,趁乱离开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她离开后,就回到店铺里,专心做她的大管事,这段时间虽然偶尔能想起凌寒疯狂寻找她的样子,不过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既然已经决定放开,就没有回头的打算了。
    “这段时间,我看到大哥伤心欲绝,他是真的后悔了,连着病了数日,高烧不退,再这样下去,估计命都保不住了,顾暖,你去看看他吧,不管你们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你总是不想看到他死的吧?”陆舒云抓着顾暖的手,一脸祈求的神色。
    顾暖怔了怔,清冷的眸中掠过一抹伤痛,想了许久,才从她的掌心中慢慢将手抽出来:“不陆舒云,当时在大厅里他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他认为我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你知道那话有多伤人吗?要不谁为了腹中的孩子,那一刻,我真的想一剑刺入胸膛,就那么死了算了,一了百了,现在,他知道痛了吗?我当日的痛比他更甚百倍千倍。”
    陆舒云知道,这算是顾暖的心结了,心结一日不解,她就一日不能彻底开怀,也就不能原谅凌寒。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抬头说:“虽然我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但是也比较心疼你,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好好生下孩子,照顾孩子长大,人生也算有了希望。”
    顾暖笑了,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把刚刚看过的账册给你她看:“你瞧,最近我们店铺收获颇丰呢,就单是这一个月,就收入了两万两银子,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你可是女富商了,富可敌国啊。”
    “顾暖,咱们说好了的,这些钱你付出了心力,我们四六分,你四,我六,因为有花销开支,不能和你平分,但你不能白白替我做事不收回报,这是一定的。”陆舒云拿过账册,连着翻了几页。
    顾暖这个人其实是个文武全才,不光武功高强,就连账册记得都十分详尽,挑不出一丝纰漏,她常年呆在王府里,如果身边没有这样一个得力的干将,想要把生意做大做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才全心全力的帮着顾暖,真心的希望她过得好,打开心结。
    陆舒云这话和顾暖提过好几次了,前几次她都拒绝了,可看她态度坚定,显然是下了决心的,加上她腹中又有了孩子,将来孩子出生,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陆舒云这次再提,她也就没有拒绝,之后她用尽全力去做事就好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陆舒云就回府了,回府后,她听说凌寒今天不顾身体虚弱,执意要出门,府里不放心,让他乘马车出去,结果,马车跑到街中心的时候,忽然和迎面来的一辆马车撞了个正着,凌寒的身体被重重的甩出去,落下来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省了。
    这一消息,惊得陆舒云的心脏险些掉出来,她看到肖生严往外走,急忙也跟着他一起往外走,凌府上下一片愁云惨淡,她看到了凌寒的二弟凌荣,还有本该是凌寒妻子的丁雪柔。
    陆舒云露过丁雪柔身边时,看到她面带娇羞,十分温顺的跟在自己丈夫身边,虽然凌寒出了事,阖家悲痛,可她的眼中还是有些庆幸的神色。
    也是,如果她嫁给了凌寒,就照着凌寒这种作法,前脚病还没好,后脚就跑出府外,还撞了车,如果醒不来,嫁给他的人呢就要走寡妇,如果醒来了,说不定还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刚才御医来过了,看到凌寒的样子,诊断结果十分不容乐观,恐怕他就算是醒过来,也会伤到大脑,说不定就成了彻底的傻子,一想到过去英明神武的凌寒将军,一下子变成了傻子,恐怕是个人就受不了。
    丁雪柔想到这里,又瞥了眼身边样貌身材不逊于凌寒的凌荣,脸上的甜蜜更甚了几分,凌荣很会疼人,将她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
    为了她开心,原先的两个通房丫头也被他送到了庄子上住,现在,二房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夜夜受宠,日子简直过的是蜜里调油,美得不行啊。
    丁雪柔正甜蜜的想着,忽然看到雍王妃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她急忙收敛了甜蜜的神色,眉眼垂下来,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陆舒云在心里暗叹了一番,走到凌寒身边,看到他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一丝生气都没有,心里就担心的不行。
    肖生严紧紧握着她的手,问刚刚诊断完的御医:“秦太医,凌将军怎么样?”
    秦太医和肖生严见了礼,摇摇头说:“老夫无能,凌将军的情况很危险,伤到了大脑,如果没猜错,他的大脑中应该有淤血,有血压迫着脑部神经,想要清醒过来,恐怕是难。”
    凌寒的祖母已经七十多岁了,看到心爱的孙儿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不由得放声大哭:“寒儿啊,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呢,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寒儿啊,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呢?”
    陆舒云眼睛转了转,以前就听说凌寒不是凌夫人亲生的,现在看来,还真的是呢,凌寒父亲对这个儿子不冷不热的,如果不是他嫡子的身份,恐怕这个家里都没有他什么地位。
    也就是这个祖母的泪水比较真挚一些,陆舒云看着那位真情毕露的老太太,心里很酸楚,她一边抹泪,一边想,如果顾暖知道凌寒变成了这样,会不会伤心?
    她紧紧盯着凌寒,脑海中忽然有什么划过,然后就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对旁边的太医说:“秦太医,有没有银针?”
    秦太医一怔,这位雍王妃可真是个传奇人物了,之前就听说被雍王宠得没边没沿的,现在居然敢把人命当儿戏,他都已经诊断了凌寒没救了,她居然还要要银针,难不成是要为凌寒施针?
    “快点儿,银针。”陆舒云有些不耐烦了,她脑中的那些灵感总是忽有忽无的,如果他耽误了,待会儿她就没有灵感了怎么办?
    凌寒的祖母颤巍巍的走过来,抹了抹眼泪问:“这位姑娘是御医吗?”
    凌家家主,也就是凌寒的父亲不高兴的说:“母亲,这位是雍王妃,并非御医。”然后他又转向陆舒云说:“王妃,给人治病并非儿戏,凌寒情况如此严重,您要银针是不是太过不谨慎了?”
    陆舒云知道,他这是质疑她,不光是他,这屋里的所有人都在质疑她,因为从前,从未听说过她会医术,会用银针。
    陆舒云也知道自己不会医术,可是脑海中那种奇怪的灵感一直在勾着她的魂儿,让她情不自禁的愿意去相信,她是可以试着将凌寒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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