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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呦试探着:“你……是我进宫前的情郎?”
侍卫脸猛地一僵,如被重拳打来。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正在这时,听到那边真正送饭人的脚步声过来,他没时间了,只把馒头从白呦手里抢过。
白呦心疼:“不是情郎就不是吧,你拿馒头撒什么气?”
侍卫拽住白呦手腕,露出她腕上一个色泽鲜妍的红点。他语气急促又剧烈:“我不是你情郎!你进宫来是传递消息,杀暴君的!如果不听话,就毒发身亡!没时间了,你别忘了自己的任务,害人害己!”
然后在真正送饭人到来前,他闪身消失了。
独白呦在原地迷茫地握着自己的手腕,心中惶惶:……她进宫,居然是有任务的?
完不成任务还毒发身亡?
什么人会这么有眼无珠,把什么任务交给她?她这刚进宫,自己就要死了啊?好像都等不到“毒发身亡”的时间了?
左一个被暴君杀死,右一个毒发身亡,白呦对人生失去了希望。
以至于晚上暴君来找她的时候,她神色恹恹,有气无力,让入座她小小牢房的皇帝,看了她好几眼。
皇帝看她苍白瘦弱的样子,欣赏她半天,又觉得无聊了。他开口:“白呦。”
白呦麻木抬头,然后盯他俊俏小白脸半天,觳觫一怔,目中有激动神色闪动。
皇帝奇怪看她。
白呦小心翼翼:“陛下,您知道妾名唤‘白呦’?”
皇帝表示不用奇怪:“朕当然知道。我们一起在宫里读过书,青梅竹马,朕又没有失忆,怎么会不记得?”
白呦心情复杂。
皇帝继续:“白呦,皇后替你跟太皇太后求了情,你若是不想死的话,也不是不行。你说几样对朕有用的事,说服了朕,朕就不杀你了。”
白呦低头思考,这一思考就很漫长。
等到最后,皇帝都不耐烦了,他难得心情好地给人送台阶:“会弹琴么?”
白呦羞愧:“不如张婕妤弹的好。”
皇帝又提醒:“女红呢?”
白呦黯然:“妾小时候被父亲母亲当男儿养,没学过女红。”
皇帝眼亮:“骑射总行吧?”
白呦脸红:“妾十岁时从马上摔下来,之后就没练过了。”
皇帝不耐烦:“写诗作画总行吧?好歹以前和朕一起读过书。”
白呦摇头。
皇帝心烦:“那你会什么?你没用的话,朕就真的要杀你了。”
白呦低着头,认真地想。然后她忽然眼睛一亮,向前跪行两步,兴奋地扯了扯皇帝衣袖。
待皇帝挑剔目光落在她碰到他衣袖的手上,她才尴尬后缩,却仍兴致勃勃道:“陛下,妾长得好看啊。皇后娘娘夸妾是宫里娘娘中最好看的。”
皇帝回忆:“她吹的吧?”
白呦大震,并自我怀疑:“后宫好像没有比妾更好看的吧?”
皇帝想不起来,于是心不在焉道:“朕看女人,不看脸。”
白呦促狭道:“难道看品德?”
她多完嘴,才发现皇帝漠着脸,平静看她。
白呦讪讪低头:不好意思,跑题了。
既然不能扯着他追问“难道我不美么”,她只能心想便宜你这个大猪蹄子了。
她英勇道:“陛下可以睡妾身。”
皇帝对此没兴趣:“朕不喜欢睡女人。”
白呦神色几挣后,道:“妾也不是不能当男人。”
皇帝慢慢地抬头,深深地凝视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别想书名寓意了,书名随便取的,因为想不出书名。也不用愁前置剧情为啥没有、男女主有没有记忆、是不是穿越,第一个故事不涉及任何故事以外的信息,大家先专注第一个故事本身好了。这篇文是有大框架在的,很多东西是慢慢浮起来的。
第4章
白呦觉得自己又悟了。
难怪皇帝让大家都以为他真爱她。想她和他认识的时候她只有十五岁,如今五年过去了,两人之间本来就稀薄的感情,早应该荡然无存。然白呦有个好处,是她不在长安。那么,皇帝为了掩盖自己的缺陷,告诉所有人说他的白月光是她,这就说得通了。
就是好奇怪。他不喜欢她,为什么皇后说他收藏她的旧物?
地牢中,白呦露出宽容体贴的微笑。她唯一忐忑的,是他觉得她撞见了他的秘密,都不给她做男人的机会,仍要杀她。
然而皇帝的神色很平静。
他一贯如此沉静。
他盯着白呦的脸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默默的,露出一丝笑——她竟然觉得他不喜欢睡女人,就是喜欢睡男人。
皇帝对过往的事情记忆已经很模糊了,白呦的出现,让他断断续续想到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皇帝此时就想着,不愧是白呦。和当年一样,是个奇女子。
那时皇帝还是三皇子,他在宫中读书时,知道好几位皇子,都对六公主身边跟着的伴读女郎分外有兴趣。
不管旁的皇子什么心思,三皇子每日读书时,就是认真学习的。
有一日他读书时,见六公主来得早了,竟和她的伴读女郎白呦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三皇子中途出去更衣时,听到那两个小女子的话。左右不过是六公主觉得某个贵族郎君很好看,想要睡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