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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子溪回头看了看宁婉婉离开的背影,也暗自点点头。
这厢。
镇北侯夫人已经由人扶到了暖阁里歇着,燕诀几人在外间停下,夏娆便会意的往暖阁走去,却还没踏过那道门槛,就被个镇北侯夫人的丫环给拦了下来。
“温太医正在给侯夫人瞧病呢,闲杂人等就不必进去了。”丫环直接道。
阿蛮皱皱眉:“是你家夫人派人来请……”
“笑话,我家夫人千金之躯,岂会叫那些个腌臜的脏东西来碰?”丫环高傲的扬着下巴,嫌恶的看了眼阿蛮和夏娆,便吩咐守门的丫环:“好生看着,别随便什么人都放进来!”
阿蛮嘴角生气的抿起,夏娆还是头一次见她被人呛得无话可说,笑嘻嘻的拍拍她的肩膀,道:“别气了,回头主子我请你吃糖糕。”温太医来了又如何,镇北侯夫人这病,容易治标,可难治本,有的是她扛不住那敲骨断筋的疼来求她施针的时候。
刚转身出来,夏娆奇怪刺儿头沈娡怎么不见踪影,结果刚到外间,就瞧见了气势汹汹的沈娡,和同她一起过来的凌北墨。
凌北墨面色有些难看,似乎发生了什么令他不悦的事。
倒是沈娡,一进门,便冲着夏娆呵斥起来:“夏娆,我镇北侯府与你什么仇怨,你先是咒我,如今又害了我娘,你以为有燕世子撑腰,就能将我堂堂镇北侯府也踩在脚底下了吗!”
“我并无此意。”夏娆看了眼紧跟着沈娡而来的宁婉婉,淡淡道。
“并无此意?”沈娡冷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你故意将簪子送给……”
“够了!”凌北墨脸色微沉。
沈娡被他这般一呵斥,脸蹭的涨红,再看夏娆这样漂亮到让人嫉妒的脸,脑子一热,抓着一旁滚烫的茶杯便朝着夏娆的脸泼了过来。
事发突然,阿蛮想上前阻拦都来不及了。
夏娆看着那泼在空气里还滚滚冒着热气的开水,也傻了眼,这沈娡脑袋里都是草吗,当着燕诀的面毁她的容貌,她是嫌命太长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夏娆这白嫩的小脸势必要烫出一脸水泡时,水哗啦一声,却全泼在了燕诀的胳膊上。
凌北墨看着不过瞬息之间,就将夏娆护在怀里的燕诀,眸色深了深。
“我的爱妾,将镇北侯府踩在脚下,又如何?”
燕诀淡淡收回手,染着阴鸷的眼眸微转,语气猖狂。
可即便他如此的狂妄自傲,在场也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敢吱声。
沈娡终于冷静下来,手里的茶盏落在地上,望着燕诀,干哑着喉咙憋出一句:“可我到底是镇北侯府的小姐,她不过是一个妾……”
“在我眼里,你连蝼蚁也不如。”燕诀淡漠说罢,抬头冷冷看向了一侧刚走出来的镇北侯夫人。
镇北侯夫人由先前的丫环扶着,浑身关节疼到颤栗,可温太医说了,此病不会危及生命,但恐怕只有夏娆才有止住疼痛。
她本想出来找夏娆治一治的,但才来,就听到了燕诀和沈娡的话。
沈娡看到她,立即咬着唇躲在了她身后,不甘心的道:“娘,我们回去吧。”
跟出来的温太医皱皱眉:“侯夫人,这病痛……”
“没事了。”镇北侯夫人看了眼脸色微冷的夏娆,到底是拉不下这个脸面,强忍着痛皱着眉走了。
沈娡还不肯走,眼巴巴望着凌北墨,凌北墨却是看也不曾看她一眼,只朝燕诀道:“今日实在是杨府招待不周。”说罢,跟杨忠道:“杨将军,先替世子爷准备干净的衣裳和金疮药来。”
夏娆看着燕诀的左臂,濡湿的衣襟内看不到如何了,但被开水飞溅到的手背早已经一片通红。
杨大海似乎还憋着方才的气,故意道:“夏姨娘不是神医么,有她在,我们的药怕也是用不上的。”
“混账,让你去你就去,拿最好的那瓶药来,就在我书房左边阁子的最上层……”杨忠也呵斥。
夏娆看着故意晾着燕诀的杨忠主仆,再看着已经收起锐利、又变得冷冷淡淡浑不在意的燕诀,心底窜起股气:“不必你们拿药了,我的药就是比你们的好。”
凌北墨看着替燕诀出头的夏娆,长眸眯了眯。
夏娆看着似乎有些诧异的燕诀,盈盈笑道:“爷,您说杨将军身患重疾,但妾看着杨将军看起来也甚是康健,妾身就不替杨将军诊脉了,咱们回府吧。”
杨大海一脸讽刺,以为夏娆女儿家小心眼的故意咒人。
杨忠也不以为意,客套着跟燕诀道:“想不到世子爷如此关心下官,下官实在感激万分。”
燕诀瞧了眼浑身都透着‘老娘不爽’的夏娆,淡淡‘嗯’了声,就告辞走了。
夏娆要跟上去,凌北墨侧过来一步。
夏娆牙关一紧,暗自提起裙边便往他脚踝狠狠踢了一脚,就佯装小跑的跟着燕诀走了。
凌北墨忍不住笑出声来,将方才本欲还给夏娆的簪子又重新收了起来。
等夏娆的背影消失了,凌北墨脸上的笑容才冷淡了些,看向杨忠:“舅舅今日似乎管得有点多。”
“殿下,下官只是……”
“今儿既然温太医在,舅舅还是让他替你好好看看吧。”凌北墨说罢,扫了眼还一脸替杨忠不平的杨大海,语气幽寒:“若你下次再敢算计到本皇子头上,我便拧下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