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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娆忙解释:“妾身是听人说的,您也知道,夏家是商户人家,小地方的奴仆们自然粗鄙,我偶然听到过。”
燕诀这才道:“男人们自然是去寻那些愚蠢的原始之乐。”
“孩子就是那么生出来的。这就跟赵括只知道纸上谈兵所以打不了胜仗,是一个道理,得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才行。”夏娆轻声着道。
燕诀眼睫颤了颤,终于明白过来,夏娆是什么意思,他眸色黯然了几分,一言未发,起身便走了。
夏娆极少见他出现这样低落的情绪,可她就是故意逼他走的。她看得出方才他渐渐有敞开心怀的意思,可她却怕她这只金丝雀知道的越多,笼子就越牢固,死的就越早。
歇息一夜,第二天天不亮夏娆就听到外面似乎有刀剑破空之声。
她察觉脖颈和胳膊已经不怎么疼了,勉强起了身,踮脚小心跑到了窗户边,这才瞧见雾蒙蒙的湖面上,一道黑色的身影正在习武。
男人身姿潇洒,长剑游走间,似有千钧之力。
这就是古代的功夫吗?
夏娆好奇的一直看到他收回长剑稳稳立住,这才发现这个穿着黑色窄袖一身英武利落的男人,竟是燕诀!
燕诀似乎也看到了她,但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回了屋子,自己拿了换洗的衣裳去浴房了。
夏娆赶忙换好了衣服,不多久就见洗漱好的燕诀出来了。
刚洗漱完的他,只穿着套素白的里衣,浑身都透着一股皂夷的清香。
“我昨晚想了一夜。”燕诀在她面前停下。
夏娆以为他是要自己服侍更衣,立即就要去拿他的衣裳,谁知转过身去,就被他抓着胳膊往回一拉,跌在了他怀里。
夏娆感受着他胸膛处有力的心跳声,心道不好。
下一秒,他便将她径直抱起,往房间去了。
燕诀想了一夜,越想,他越觉得他也变成了个俗人,俗到只想与她寻欢作乐。
半晌之后,夏娆才感觉狂风骤浪停了下来。
燕诀拥着软绵绵的像只小兔子般的她,已然确认,他的病,已经被她医好了。
直到澜沧过来,燕诀才起身离开了。
夏娆孤单单的裹着被子,看着什么都没说就走了的燕诀,干脆闷在被子又睡了过去。
直到下午饿醒了,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换好了衣裳,躺在了清晖园的房间里。
“姨娘醒了,这是世子爷命人送来的羹汤。”
迎春从外面进来,小脸通红看着还有些迷茫的她,道:“您忘了,您睡着了,是世子爷一路抱着您回来的,满府上下的人都看到了。”
夏娆是隐约记得睡得迷糊之间,好像嗅到了燕诀身上的香味。
“看来金丝雀,只能住在指定的笼子里。”夏娆挑挑眉,便问迎春:“爷现在在哪儿?”
迎春听不懂她说什么雀呀笼子的,只笑着扶着她起身,道:“爷被王爷叫去了,说是明儿行宫春宴,有事儿要准备。”
夏娆刚下床,腿脚发软,差点又跌了回去。
“姨娘,您这是怎么了?”迎春吓坏了。
“没事。”夏娆轻咳两声,直起发软的腿赶紧换了衣裳。
只是这衣裳才换好,外头就传来了嘈杂的说话声。
迎春拉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才说起外面的事儿,原来是燕诀抱着夏娆回府的事传开后,宫里就传来消息,说凌南烟打算婚后不住公主府,所以派人来提前收拾她一年后在王府的住所了。
“按照咱们北燕的规矩,待嫁并且远嫁的女儿,的确会提前半年到一个月,将嫁妆搬入夫家,不过像南烟公主这样的,奴婢还是第一次瞧见。”迎春替夏娆将发髻全部盘上去,簪上两朵雪白的珠花,合着一只桃花样式点红宝石的金簪,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公主往后也住清晖园?”夏娆问。
“自然不是,王爷已经划拨出了西苑来给她,面积跟咱们清晖园一样大,而且还独处一处,安静雅致。”迎春说完,朝外瞧了瞧,道:“是公主的下人们这会儿在清晖园,说要寻爷商量布置的事儿。奴婢听说,这次跟着嫁妆一起来的宫女太监就有二十个。”
夏娆听着,照这架势,这凌南烟只怕不等出嫁就会住进来。
头疼。
“对了,迎春,你让阿蛮悄悄出去,买这几味药来。”夏娆写了张方子给迎春。
迎春以为是补身的药,笑着应下了。
夏嘉宁被燕朗带去他院子里玩了,夏娆不便再多往燕朗院里去,便只在天黑前,叫阿蛮去把人接了回来。
迎春带玩得满头汗的夏嘉宁去洗漱,阿蛮便走到夏娆身边,道:“姨娘,奴婢发现宁宁小公子有点儿奇怪。”
“怎么了?”夏娆问。
“奴婢亲眼瞧见,宁宁小公子,偷偷将糕点藏在衣袖里。”阿蛮严肃道。
夏娆皱眉,阿蛮的意思是,宁宁偷东西了吗?
不会的,宁宁虽然不聪明,可他很听过世母亲的话,母亲教过他不拿别人的东西,曾在夏府有一次侍女忘了叫他吃饭,他生生饿到晚上也没偷吃。所以他绝不会主动偷东西的,除非有人教唆。
夏娆看向阿蛮,道:“你去查查看,这几日在燕朗院子里,都是谁在照顾宁宁。”
“是。”
晚饭的时候,夏娆还特意想问问宁宁,但宁宁一见她,就高兴的拉着她回了房间,指着他从燕朗房里‘偷’的点心,天真笑道:“姐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