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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夫人说着，就走过去，想要把江满月从慕岚的怀抱里扯出来。
    慕夫人的眼神就和要吃人一般凶狠，要把江满月焚烧成碎片。
    那个温柔似水的妇人，在遇到慕岚的问题的时候，都变得太陌生了。
    江满月不敢思议的看着她，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慕岚侧过身，牢牢的护住江满月。
    江满月没料到他突然的举动，她的额头撞到了他的下颚。
    “够了！”慕岚厉声。
    慕夫人的瞳孔一缩，双瞳失去了焦距，头皮一阵发麻。
    一直以来那么孝顺她的儿子，居然为了江满月给她脸色？
    慕夫人无法接受这样的慕岚，更无法接受慕岚会看上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在她的眼里，只有霍婧那样的千金小姐才配得上慕岚。
    “妈，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若要留在这个慕家，那你就当作你没有我这个儿子。”
    慕岚说完绝情的话，忍住后背的疼痛，拉着江满月就往外别墅外走。
    男人的身影高大而伟岸，女人的身材娇小纤瘦，两人走在一起，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彼此依偎着，好似变成了完整的一个人。
    走出别墅外，凛冽的寒风就吹过来。。
    慕岚走在她的身前，身体为她遮住一半的寒风。
    他的气息被风吹来，触到她冷得麻木的脸颊，带来和暖的温度。
    “冷不冷？”慕岚望着她苍白的脸，眉眼间是她看不懂的复杂和晦涩。
    江满月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沙哑，她垂下眸子，“不冷。”
    下一秒，慕岚忽然望着她笑了，眼角是潮湿的雾气，“我知道你不冷，可是我冷。”
    江满月愣住了。
    他冷？
    “我把我的外套脱给你。”江满月结结巴巴的道。
    她要开始脱自己的大衣，手突然被人按住，她惊慌的瞪大眼。
    眼前是慕岚放大的俊脸，昏暗的日光从他身后倾泻而来，一寸寸的描绘他精致清俊的面庞，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绚烂的星火，照亮了江满月的心房。
    她瞪大眼，慕岚却伸展开双臂，把她结结实实的抱在怀里。
    “慕……”她浑身都僵硬了。
    他俯身在她耳边，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带来温暖的气息。
    他的声音磁性，“嘘……”
    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这温暖的怀抱拉近彼此的距离，在这寒冬里给予彼此一丝暖意。
    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就这么僵直身体，任由他抱着自己。
    她有一种错觉，好像现在的慕岚很脆弱。
    脆弱到，只要一阵风就会将他吹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她闻到了空气里淡淡的血腥气，那是来自于他的。
    她的心提起来，“先去医院吧。”
    慕岚还是这样紧密的拥抱着她，整个人是难得的放松和惬意。
    他无视后背头疼，喉间是苦涩味。
    “我是不是……不管做什么，在他眼里永远都比不过慕湛？”他如同一个无助的孩童，问出的问题让人不禁潸然泪下。
    有那么一瞬间，她透过这样无助的他望到了过去的自己。
    ‘我是不是不管做什么都比不过陆安宁？’
    ‘是，你永远都不要和她比，你根本就不配。’
    她比不过陆安宁，如同慕岚比不过慕湛。
    而这种比不过，不是来自于自己本身不够优秀，就是因为太过优秀，所以才会被慕老爷排斥。
    慕岚的存在，让慕湛这个长子失去了原本属于他的光辉。
    慕湛才是长子，慕岚的身份卑微，太过优秀只会让人憎恨。
    江满月的手有些发颤，她慢慢地举起手，一点点的触到他的衬衫，轻轻地抱住了他。
    指尖触到他的衬衫，那样细微的触动让慕岚浑身一紧，瞳孔收缩不止。
    她的指尖是冰凉的，可她的动作，却让他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一股炽烈的火苗在蔓延，仿佛要让他的血液变得，滚烫——
    慕岚的眼睛忽然变得赤红，他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清新香味，朦胧的视线透过纷飞的飘雪，望向了遥远的过去。
    许久许久。
    他沙哑的声音开始颤抖，好似被狂风四处卷落的雪花。
    “所有人都践踏我，羞辱我，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他的一个目光，可是不管我怎么做，不管我有多优秀，在他眼里永远都是我的错。我比不过慕湛。优秀不好，愚笨不好，年少的我做梦都想那个铁血父亲可以多看我一眼……认可我。”
    他处处都比慕湛做得好，成绩优异，年级第一名。
    可是慕老爷不会爱他，只会撕烂他的卷子，告诉他一个私生子，永远都不要妄想爬到长子的头上。
    他看着满地的纸削，心脏仿佛也被撕成很多瓣。
    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得太彻底了。
    慕老爷怎么会爱他？
    后来，他不争强好胜了，随遇而安。
    慕老爷又说他丢慕家的人，拖慕家的后退。
    他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不管怎么样做，都是他错。
    既是如此，当年为何又要让他们生下他？
    他从回到慕家到现在，一直都在夹缝里生存，看人眼色，知道世态炎凉。
    他就算再好，慕老爷也不爱他。
    因为，他不是慕湛。
    多么悲哀啊。
    他这一生都注定无法拥有父爱，只是因为他，不是慕湛——
    “或许……慕湛真的比我好，而我注定就要被人踩在脚下。”
    他自嘲的笑了，悲凉的声音落到她苦涩的心里，好像吞了黄连一样苦。
    江满月闭了闭眼，放在他腰间的手指收紧，她忽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了他。
    她的拥抱，在无声中度给他温暖的力量。
    慕岚的眸子微微一动，眸光明灭不定，昏暗的天光笼罩着他周身，他的眼睫一颤。
    江满月的脑海里都是嗡嗡地声音，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慕岚，其实……他最后还是后悔了不是吗？
    他还是去火海里救她了。
    可是傅庭凌死了，但他是为了阿树报仇。
    那到底谁是对谁是错？
    她心思忽然变得很复杂。
    温暖是他，阴谋是他。
    柔情是他，冰冷是他。
    好的是他，不好是他。
    他有千面，眼前这一面击中了她柔软的内心。
    她抱紧了他，踮起脚，在他耳边哽咽：“是慕湛不好，不是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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