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还要继续留在柳家？
    柳如霜看着宁夫人柔和的眉眼，有些不明的恍惚。
    宁夫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柳如霜看着她既然已经做下决定，自然也就没有了劝阻的理由，只能点了点头，只不过劝宁夫人最近不宜露面，还有大夫人对她下毒的事情。
    一个活着的人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到底哪个比较重要？
    宁夫人把信交给柳如霜的时候，语气极其平缓，“有时候活着的人，永远不如已经失去的那个人，我苟且偷生那么多年，也有想过这样是不是错了，只不过我不甘心，可是，就算再不甘心这些年也都这么过来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走庄子里再走出来。只不过现在出来了，自然是不会再回去，如霜，既然我还在，娘就会争取最好的。”
    柳如霜摇了摇头，她有些知道宁夫人想要做什么了，只不过张了张口，她却没有劝阻。
    只不过看着手里的信，柳如霜有些犹豫，像柳明耀那样的人，真的会因为十几年前的一个女子有所触动吗？
    从那封信开始，宁夫人就不再继续躲在屋子里，而是正大光明的带着佩玉走了出去。
    刘秀英见着宁夫人就仿佛见了鬼一般，只不过柳明裴第一个反应却是愣住，而后看着宁夫人就出了神。
    当年他和宁夫人是有感情的，宁夫人很美，淡妆素眉，秋水一般的眉眼看着人的时候，只让人也忍不住盯着移不开视线。
    “靖婉……”柳明裴忍不住唤了宁夫人的字，眼神复杂。
    刘秀英看着柳明裴看宁夫人的眼神就知道要糟，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声来，“贱人，你当年做出如此事情，还生下了贱种，现在竟然还敢出现在老爷面前？你到底知不知廉耻？”
    “啪——”
    “娘！”柳如冰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被打，转头看向柳明裴，“爹，你疯了？母亲又没有说错做错什么。”
    掷地有声的一巴掌打在刘秀英脸上，柳明裴气的连胡子都在抖，“我早就说过，霜儿是我的亲生女儿，而且现在霜儿是永王妃，哪里是你可以胡乱污蔑的！”
    因为刘秀英的话，柳明裴瞬间清醒过来，只不过这清醒是因为她说柳如霜是贱种的话。而是因为刘秀英提起柳如霜，让他反应过来，柳如霜现在是王妃，不论如何，就算不是嫡女，也必须是他的女儿！
    刘秀英没有想到柳明裴会在众人之下驳她的面子，还动手打她，一瞬间，仇恨的眼神就落到了柳如霜母女身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宁靖婉竟然敢回来！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老爷面前，难不成当年的事情被人抓到把柄了？
    不应该啊……
    如果是当年就有人拿捏到了什么，那宁靖婉会这么忍气吞声，巴巴的被关到庄子里边去？刘秀英无论如何都不信。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了？”刘秀英对着柳明裴开口问道。
    难不成柳如霜这个小贱人，当真以为自己是王妃，回来就能在柳家横着走了？
    柳如霜。
    一念到这个名字，刘秀英当真是恨得牙痒痒，几日来的变数，都出在柳如霜身上，她当真是个灾祸！
    柳如霜定定的看着刘秀英，扶着宁夫人，语气微沉的落下：“这就要问大夫人了，母亲，我唤你一声母亲，感激你这些年来未曾对我下杀手。可是我娘，我娘她争不过你，这辈子就要庄子里过一辈子了，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她，连一条生路都不留！”
    “你，你说什么？”刘秀英听着柳如霜开始说第一句话开始，脸上就已经略过一丝慌乱，只不过很快平稳。
    管家是她的人，而其余人等最后都清理了个干净，根本不会落下什么把柄在柳如霜手里……
    “大夫人前几日因为旧疾，让管家出府采买药材，里边就有一味果珍子吧？那可是毒药。”柳如霜抬起头看着刘秀英，眼底暗光微闪。
    心头一跳，柳如冰先刘秀英一步走到柳明裴面前，面上已经隐隐有泪光，“父亲，你别听信柳如霜那小贱人的话，那有什么采买药材的事情……”
    “什么贱人？那是你妹妹！刘秀英，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柳明裴面色有些糟糕，当着宁夫人的面，刘秀英和柳如冰喊着她的孩子一口一个贱人，这让答应过宁靖婉会照顾好她孩子的柳明裴有些下不去脸。
    柳如冰一开口，刘秀英就知道要糟，连忙拦下。
    “老爷，药材的事情是有，可是我也不知道是采买了些什么药材啊，都是府里的大夫开的方子，若不如拿那方子来对上一对，看看有没有永王妃说的那味药材？”
    柳如霜脸上倒是一片平静，波澜不惊的看着刘秀英，轻声道：“我娘现在体内余毒未清，宫里的太医，我让人去请了，先下，不如把管家叫来先问话？”
    “等等。”刘秀英忽然开口，看着其他人的目光都朝她这里看过来，张了张口，冷声道，“永王妃如果是因为生母被囚的事情向我报复，我也没话说，只不过当年的事情，永王妃怕是不清楚。”
    刘秀英非得要扯出当年的事情来，柳明裴被戴了绿帽子，是他这几年来的忌讳，决口不提宁夫人，可是先下宁夫人就这么站在面前，刘秀英不相信柳明裴现在一点儿都不介意了！
    她不傻，怎么会把买了毒药的单子摆在明面上？可是看着柳如霜把握十足的样子，刘秀英也有些摸不准了。
    “当年的事情。”柳如霜细细念着这几个字，忽而看着刘秀英，扬唇，“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大夫人一手促成，如何会有今日？”
    听着柳如霜的话，刘秀英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却咬牙切齿的嘴硬：“你胡说……”
    “这件事情，我可以做个证。”沉稳的声线自柳如霜背后传出，柳明裴走过来，对着来人也是搀扶着，轻声道，“乳母怎么过来了，来人，搬椅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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