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顾小言戳了戳自己的胳膊，走过去帮他将被子整理好。
    见她躺下了，顾小言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像守着病人的家属一样，坐在那里有点局促不安的，时不时低头玩手机，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玩些什么，只是不停的打开app退出app，重复着这两个操作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顾小言抬眸看看穆云宇，见她还睁着眼睛，于是开口问道，“你不睡觉吗？”
    “你不上来吗？”穆云宇反问道。
    文言，顾小言微微一愣，“我......躺上去？”
    她有点反应不过来，穆云宇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让自己和他一起睡吗？他难道不知道现在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有多尴尬吗？这种时候怎么能向自己发出这种邀请呢？顾小言真不明白他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就不了。”她说。
    “看你这样坐着。我睡不着。”穆云宇说道。
    顾小言眉心微蹙，“你别得寸进尺。”
    “实话实说而已。”穆云宇的语气有些委屈。
    见他这样，顾小言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十分纠结。
    她是来帮助穆云宇睡着的不错，但如果帮助他睡着的代价是要牺牲自己，那自己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吧。一边说着不会跟他复合，说着对孩子不公平什么的，却还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这种事情也未免太过荒谬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会故意做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违背原则的事情，这种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的事情。
    明明对他还有感觉，却发誓不会跟他复合，现在却要假装勉强的为了哄他睡着牺牲自己和他睡觉什么的，她光是想想自己心里那种既期待又有理智在阻止自己的纠结，她就想一巴掌呼死自己。
    顾小言，你真的真的太不是人了。
    一边毁掉他的希望，一边又一直给他这种莫须有的暗号，这不就是在折磨她吗？仔细想想，穆云宇也没有做错什么大事情，追根究底，自己的胡思乱想和满战才是害得未出生孩子遭遇悲剧的源头，该受到惩罚的人是自己，她不应该这么折磨穆云宇的。
    可是怎么办，如果她不在他身边的话穆云宇又睡不着，就要遭受失眠的痛苦。
    但是自己留在他身边的话，又迟迟不肯和他复合，这对他也是一种折磨呀。
    她现在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里外都不是人了。
    “很为难吗？”穆云宇问道。
    顾小言抬眸与他对视，没有几秒又匆匆移开了目光。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炽热而强烈，又饱含着浓浓的深情，这种深情是自己现在万万承受不起的，她不敢看。
    “为什么？”顾小言问。
    “嗯？”穆云宇表示不解，“什么？”
    “为什么睡不着？没有我就睡不着吗？一定要有我吗？为什么？”她问。
    “会做噩梦。”他说，“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梦到你。”
    “我对你来说，是噩梦吗？”顾小言睁了睁眼，惊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