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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爱情,和亲情是不一样的。你愿意接受我,我很高兴。但我想再试一试,等你慢慢爱上我。”
她的目光执着又温柔,眼中的潮湿未退,就这么认真的对上我的目光。
不一样吗?我顺着她,认真的点点头。“父母结伴到最后,也是亲人。”
“可是姐妹之间,会这样暧昧的拥抱吗?会这样亲密的亲吻吗?”姐姐的语气带着笑意,还有些无奈的意味,像极了幼时她看着我调皮捣蛋时宠溺的言语。
“那你刚刚,是在吃我豆腐咯。”我玩心忽起,嘴不由得咧了起来,止不住想笑话她,“我们一起搂搂抱抱的次数也不少吧,洗澡睡觉也经常都在一起,这有什么区别。再说,你以前夜里偷偷亲我的时候,就不把我当姐妹了吗。”
“你......你知道?”吉淡突然就慌了,眼眶红红的、鼻子红红的就算了,这会整张脸都红了,头低低的,都快埋到我胸里去了。
“嗯,我现在知道了。”我笑倒在床上,刚刚豆腐吃的那么猖狂,现在干嘛要为那么久以前的事羞的整个人都熟了。怎么我以前没有发现我姐这么可爱。哈哈哈哈!
“你框我!”吉淡恼羞成怒,一脸“我很凶”的把我压在床上,恶狠狠的坐在我肚子上,手滑到我的腰上。“我觉得我很有必要重新树立我身为姐姐的威严。”
“不,别,哈哈哈,我错了,错了,哈哈,停下。”
这是赖皮啊。都三十的人了,怎么这么幼稚!明知道我怕痒还饶我痒痒。
我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屈服在姐姐的淫威下,乖乖投降。
憋屈!
☆、第 10 章
一声安排我在医院里帮忙已经近一个月了,房间紧张,我也就没有多分配到一间宿舍,能赖在她床上不用挪窝我倒是挺开心的,但这张小小的床却少有拥挤的时候。
医院不大,但是很忙。
白天值班时,我们几乎没有时间能搭话,区区的十几个病房里满为人患,我和其余的几个护工在病人间穿插游走,忙的不可开交。护理、打杂、包扎、伤口清理,我从未想象过看起来一个如此破败寂静的小小医院能够容纳这么多的病痛。
战争那么遥远却又近在眼前,普通的感冒发烧只能领到药品,只要能回家治疗的都不能留在医院。送来的伤患即便伤口看起来再血腥,只要是护士能够自主清理包扎缝线的医生都不会插手,药品的紧缺下甚至连麻醉都不会打。
痛苦的嚎叫让清创室里日日夜夜都塞满了受伤的野兽的哀鸣。残疾在这里不是一件少见的事,甚至你看多了那些病房里残破的躯体,心灵都渐渐麻木,升不起同情心,只剩下对那些人哀嚎的不耐,靠近他们时逸出的体味和血腥味的强行忍耐罢了。
这里的残酷让生命都可以被衡量。
死亡那么近,近的你触手可及,死神的气息喷在你的后劲,每一刻你都得提心吊胆的准备好阻拦死神的镰刀。
医生加上护士一共只有十人的这个医院里,所有的治疗程序都必须一击到位,精简到粗略的底部。可哪怕如此,每一个人都还是分身乏术,恨不得能一身二用。
分明是累极了的生活,我却莫名想起两年前,一声坐在病房前说的那一番话,她想来做这一些人的光。
可为什么呢?一一,为什么呢,你明明可以远远的躲开这一切,没有血腥和暴力,去呼吸没有伤口腐烂的新鲜空气,去享受没有被哀嚎侵蚀的阳光,去体会美好的岁月静好。
这些人,这些伤痛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我能懂一点吧,在看到这血淋淋的现实的时候,心脏是会疼的。听到那些痛苦的挣扎在生活中的人们的哀嚎时,胸口是闷闷地泛着恐惧的。触摸到他们脸上的绝望和活下去的欲望时,从心尖到指尖都会颤抖。生活就在这里,我在这里劳碌,在这里看着他们挣扎,我们都在生活。
爱情在这里就是一个虚幻的梦境,一击即碎。
一声说的对,亲人和爱人到底有什么区别呢?在这个连生死都模糊的世界,所有人都头晕眼花忙的脚不着地,亲人与爱人的界限虚化成了遥远的天际线。我们就像斜着身子全速奔跑在生死线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摔得头破血流,可依旧只能一往无前的挣扎着。
陪伴成了彼此相遇的身影,时不时温和的一句“吃了没。”和偶尔一个温柔的微笑。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明白了,在生命当前,在一直直面死神的世界边缘,吉一声面前一切的犹豫都会被毫不留情的击碎,留下的只是最果决的判断。正是因为如此,一声可以淡然的接受我,也正是因为如此,一声的爱与我天差地别。
距离我转移到这里已经半年了。
这半年里我也看到太多的来来去去。
这种地方是被世界遗忘的。保证基本生活的补贴,动乱的战局,稀少的信息和支援。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
可是吉淡一句也没有抱怨,没有要求我离开。
但我该走了。
“姐,你还不睡吗?”难得两个人同时在宿舍里,我以为会疲惫不堪倒下就睡的吉淡正在灯光下认认真真的写着文章。
她放下笔,转身,看着我,“我想记录下来。”
“记录什么?”我看着她眉目间的明媚。这才适合她。她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