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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此回考的如何?”叶染微紧的握住手中的书本,目光移向别处故作随意地问。
温子衿停了停咬糕点的动作,略微懊恼地应:“子衿有几道题目未曾答好,兴许考不上。”
向来满是信心的人突然露出这般神情,让叶染有些意外,安慰的话语停在喉间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便听到少女咬了口糕点说:“不过娘亲说大多数人都不可能一次成功,子衿日后再努力便是了。”
这般话语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人,叶染将话语压下转而细声道:“六十老翁尚且未曾放弃,小公子定然还是有机会的。”
温子衿弯着眼眉笑了笑,那脸颊因糕点而有些鼓鼓的应:“嗯,叶姐姐说的对。”
那唇角的糕点碎屑显目的很,叶染眉眼间也被染上些许笑意。
她这样子,真傻。
金桂飘香时,放榜的日子便也到了,整个靖洲城里热闹的很。
“夫人!”那从外面跑向这方的小厮停在院子外,“小公子第十三名!”
府邸里的侍人便纷纷贺喜,温母微皱地眉头舒展开,派人给府邸里侍人家仆发了些赏钱,而后带着温子衿同祖母报喜。
远在都城的温父自然也收到家书,颇为喜悦地在书信中夸赞温子衿,表示年底提前回靖洲城庆祝。
这般名次于寻常人而言已是极好的,尤其是现如今温子衿才年方十二,神童也不过如此。
此事在靖洲城里传了好一会,一时温府来访的宾客也多了起来。
不过温子衿并未太过高兴,只因这些宾客每回都将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
温母见温子衿不太习惯,便寻了个理由让温子衿离席,也省的孩子不自在。
深秋时外头雾重,临近午时方才消散不少,整个靖洲城里朦胧地有些看不清。
乡试共有三百余人考试,只选二十人,不过这二十人并非都参加次年的会试。
往年都是前十名赴都城参加会试,除非有人不愿赴考,否则这个十三名算是有惊无险的位置了。
远赴都城就要离开靖洲城,自幼都未曾出过远门的温子衿有些舍不得。
上回离家七日娘亲都那么担忧,这要是真离开一年半载,娘亲定然也是舍不得。
那方前堂里宾客言笑晏晏,后院里倒是安静的很。
偏院里有些冷清,温子衿推门入内轻声唤:“叶姐姐在么?”
叶染侧卧于矮榻,耳朵正传来前堂妇人细问小公子可有合适的婚约人选,眉眼间的神情实在是算不得温和。
以至于温子衿看着都有些不敢出声,只将目光细细地探向那微蹙地峨眉,整个人发呆似的愣住。
虽知叶姐姐长的好看,可生气的时候好像还要好看些,真是怎么也看不腻啊。
不过到底是谁总在惹叶姐姐生气?
温子衿收敛心神缓缓走近,坐至一旁望着那仍旧微蹙的眉头。
那清澈透亮的眼眸同温子衿的目光交触微停地出声:“小公子何时来的?”
哎?这都坐好一会了。
“刚才子衿就来了。”那直白的目光让温子衿有些紧张,便稍稍地移开视线。
叶染坐于一侧,伸手理了理散落的裙裳,貌似随意地问:“小公子怎么不在前堂?”
温子衿摇头挨近了些应:“前堂不好玩,那些夫人还带来不少小孩,吵闹的很。”
其中还有不少小女娃,显然那些夫人是上门提前看女婿的。
“还是叶姐姐这更舒服些。” 温子衿伸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小饮了口,那小嘴便红润了起来。
这般不见外,倒是让叶染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至少在外人看来,她还是小公子,男女有别总该是要懂得。
温子衿手里捂着温热的茶水偏头看向那窗旁的盆栽。
有段时日温子衿很是喜爱种植盆栽,便送了好些过来,没想到这都快入冬了,盆栽里的植被仍旧开的娇艳,真是神奇。
“这些盆栽的花居然还未谢,难不成叶姐姐这处有什么不同之处?”温子衿起身走至盆栽前,满是认真的打量。
叶染偏头看向那身形笔直站立一侧的人,神情毫无波动地应:“许是这处暖和,所以花也舍不得谢了。”
温子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向角落的炭盆便道:“也是,叶姐姐这处总是温府里最先用炭盆取暖。”
“外头现下寒气重了不少,叶姐姐近日看起来精神也不太好。”温子衿转身走至榻旁,满是担忧的望着。
那明眸里映着叶染颇为平静的面容,温子衿面上的神情很是专注。
两人的距离很近,温子衿将温热的掌心轻轻地搭在叶染额前。
叶染望着面前迟钝的少女,心间微恼。抬手轻撩开这滚烫的手说:“男女有别,小公子莫胡闹了。”
哎?
温子衿愣愣地停在一侧,心想叶姐姐当真不知道自己身世?
可娘亲说叶姐姐应当是知道的啊。
这些年温子衿一直都以为叶姐姐是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所以从来不特意保持距离。
那在叶姐姐心里自己岂不是乱动手动脚的小混蛋!
小脸红了大半,温子衿忙道歉说:“子衿见叶姐姐脸色有些苍白,所以才想探侧一番,并非有意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