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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感骤然上涌,吴谢整个人都在发软,围在他周围的研究员们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搀他
吴博士!
小心。
博士,振作一点!
白铎来得最早,也离博士最近,早在对方差点站不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扶住男人,现在看他一副遭受严重打击的样子,就更加大了力道把人扶稳。
在场的人都知道邬童不仅是博士的助手,更是博士带了多年的学生,虽然博士平时不是喜欢情绪外露的人,但想也知道这对他来说会是多么沉重的打击所谓白发人送黑发人,大抵不外如此。
男人匆忙用衣袖拭过双眼,尽管神色疲惫,他却仍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即使如此,他沙哑过头的吩咐,浓重的鼻音与泛红的眼眶,无一不在透露他对极端情绪的克制。
邬博士作为抗NITR病□□剂的负责人之一,曾参与基地开展的多个重要项目,对各项目的推进有不可或缺的重大贡献,我将为她申报遗体保存,她会成为未来脑部研究计划的受益者之一,你们有没有意见男人问。
没人提出异议。
谢谢。
在白铎的搀扶下,吴谢对众人所在的方向鞠了一躬,他收敛住脸上过于浓重的悲伤,哑声麻烦周围人帮他找一下拐杖,然后慢慢松开被搀住的手臂,披着那身沾满鲜血的白大褂,一脚深一脚浅地独自离去。
他依然是高大,挺拔,坚定的吴博士,但所有人都清楚,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第24章 part.24
那天以后,白铎成为了吴博士的新助手。
吴谢开始参加脑科研究组的分享会,他每次都坐在会议室的第二排角落,像个学生一样低头做笔记,悉心听完分享会以后就拄着拐杖离开,即使因为其它项目的原因无法及时赶到,也会用空闲的时间回看视频,他不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即使身体因肺痨持续恶化,也依然在没日没夜的工作。
是的,肺痨。
当初不曾被他放在心上的感冒终于演化成无法挽回的大病,但哪怕是最顶尖的医护人员也对他的病束手无策,因为任何抗体都对他无效,他的生命开始倒计时最迟最迟,也就是三年左右。
白铎无数次劝他不要那么拼,甚至配合诊疗师强制规定他的睡眠时间,但除了安眠药,没有什么能让男人正常入睡,他活在旁人难以触及的区域之中,压抑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一到夜深,就会释放。
他无法像电视剧里的人物那样为挡在自己面前死去的人哭过一回就无动于衷,即使系统反复劝说,那个为他死掉的女人只是一组数据。
他想,或许是自己的懦弱在作祟,他又开始做没有用的事情,但是他控制不住,就像他无法克制自己对尼古丁的依赖。
只要他闭上眼睛,稍微停顿片刻,邬童挡在他面前的景象就被一次次反复播放,这让他觉得停下实验停下思考是件可耻的事,他有为这个事情竭尽全力的义务,不是为了任务,而是为了邬童,为了那一瞬间数据无法捕捉的期待与信仰。
他终于能够理解原主在失去一切后把毕生所有投入到事业上的想法,在彻底解构邬童已死这个信息以后,他忽然意识到即使这是数据世界,每个人曾经对他,或者对这个角色,对这个世界的感情与寄托,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他所感受到的,是任何数据都无法精确复制与量化的,真实情感。
他无法对此态度漠然,无动于衷。
他是人,不是机器。
当事件三的进度值逐渐陷入停滞,他开始焦虑,暴躁,往马桶里咳入大量鲜血,然后摔烂了塞满烟蒂的水晶缸,后果当然是被进来处理垃圾的白铎看到,只是这次,白铎没有如以往一样絮絮叨叨地说规劝的话,而是默默扫掉地上的碎片,临走时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
老师,好好休息项目,会有转机的。
门被咔嚓合上。
吴谢跟系统大吵一架。
那天邬童醒来以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有刷新药剂我不怕,她只是个普通人,她被开一枪在胸口!胸口!心脏都被打烂了是根本救不回来的你知不知道!他像个咆哮的狮子在房间里拄着拐杖走来走去,你天天就知道说数据数据,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懂你连别人脸上的情绪都辨识不了,你算什么系统,你就是个垃圾!
系统只能监控男女主附近范围内情况,当天警报监控均被男主屏蔽,系统无法检测,造成不便,请宿主谅解。脑海里的电子音呆板回答,下个世界系统升级后即可辨识人物表情,请宿主加油。
加油加个屁的油,你他妈是让人通关的态度!天天卖你的心灵鸡汤不觉得烦吗,这些世界到底是怎么搞的你心里到底有没有逼数,嗯男人暴躁地把拐杖啪地丢了出去,金属拐敲在墙壁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第一个世界让我做变态,不让OOC,这都算了;第二个世界又让我做疯狂科学家,好,连续做两个世界的反派也就认了,我起早贪黑学你妈的生物学病理学,我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快点刷完进度值脱离这个世界,我不想欠任何人人情哪怕她只是你嘴巴里的一个数据,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