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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九幺小心翼翼地盯着帕翠莎的肚子,其实在她刚穿越来那会儿,帕翠莎就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现在可挺着八个月的巨肚,这样小跑步的动作看起来怪吓人的。
没想到费迪南德会突然回来!我还以为要等孩子出生后才能再见到他!
现在并非作战期,普通军官的假期不是很难批,所以费迪南德每年都有一部分时间可以回到家乡跟家人团聚。
那真是太好了。
江九幺扬起笑容,她为帕翠莎感到高兴,在这时候,她只是个期盼丈夫归家的普通女人。
我得快些吩咐管家着手准备,我会替你取消那几天的课程,好好陪费迪南德过一个假期。
那真是太好了!!!
她发自内心地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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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江九幺见到了她的便宜老爹,费迪南德middot;Kmiddot;威兹曼。
他是典型的日耳曼人,身材高大,脸颊垂直,五官深刻,薄唇紧紧地抿着,他穿了一身灰色笔挺的军装,进门后取下了军帽和外套递给了管家,铂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成了背头。
明明不过三十岁,费迪南德看起来却相当严肃有气势,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帅气,跟江九幺想象的德**官一模一样。
当然,这样的气势在对上妻女后就立刻烟消云散了。
帕翠莎上前激动地拥抱亲吻自己的丈夫,费迪南德满是柔情地抚摸着妻子的肚子,里面是个鲜活的生命,是为他准备的惊喜。
看看,多么和谐的画面。
江九幺觉得自己该登场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拎起自己的裙摆行礼道:父亲,欢迎归家。
她的礼仪课可是被沃纳夫人拿戒尺揍出来的,所以这种简单的基本礼绝对可以打满分。
江九幺没有得到教科书般的回应,而是被眼前的男人一把抱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再抬头就看到费迪南德带着微笑看向自己。
克罗蒂雅,你又长高了不少。
这帅哥一笑,杀伤力立刻就飙上去了。
当晚他们一家三口享用了丰富的晚餐,而后在客厅聊着一些费迪南德不在家时发生的大小趣事,兴致来了还让江九幺弹了首致爱丽丝。虽然她糟糕得跟狗啃过似的零碎,但仍获得了威兹曼夫妇的掌声。费迪南德还说了两句调笑的话以示鼓励,但除此之外,他整晚都紧绷着脸,也鲜少会提及他在部队里的事。
江九幺很难想象这个男人在思考什么,来到这里的半年她没有机会出门,仅仅是从诺诺或是其他仆佣那里听到了些民生实事或者军政传闻。
比如从年初开始加剧的通货膨胀,诺诺的父亲是名普通的搬运工,据说他们的工资一天要分两次支付,有时候只要用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原本可以买上一整个月面包的钱会连小半勺面粉都买不起,马克几乎已经成了全世界最没有价值的货币。
而这是因为耐不住性子的法国联合比利时侵占了德国的鲁尔工业区,一下子卡住了德国的经济命脉。除此之外,德国政府还要应对一战后的巨额赔款,所以除了让印钞机不断日夜不停地运作以外,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这些都是江九幺无法想象的世界,而克罗蒂雅从不被允许知晓这些消息,从小到大她都被保护得太好了。
费迪南德的假期仅有一周,除了跟老朋友出去聚会以外大多时间他都呆在书房,可就在原定离家回部队报道的前一晚,帕翠莎在厨房不小心滑了一下,虽然没有摔倒在地,但受惊过后她有了明显的生产迹象。
这下可把威兹曼家上上下下都给吓坏了,他们连忙去请来了医生和助产士,在确认了帕翠莎早产后,素来沉着冷静有条不紊的费迪南德脸上露出了慌乱的神色,最后还是有经验的沃纳夫人吩咐去准备了热水毛巾和剪刀等生产工具。
江九幺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对这个时代的医学技术不甚了解,但早产这种事就算搁在现代都是有风险的事。
她看了眼费迪南德,配合着帕翠莎凄厉的惨叫,他在房门前焦虑地来回踱步,紧攥起的双拳使得指节都泛了白。
没事的,父亲。
江九幺走上前搭在男人的手上,冰凉极了。
母亲一定会挺过去的,我想那小家伙只是想第一眼就看到父亲,所以才急忙忙要在您离开前出来。
费迪南德紧绷的表情终于有了少许舒展,他蹲下身把江九幺抱进了怀里叹慰道:你说的没错,克罗蒂雅。
三小时后,随着一声嘹亮的啼哭,那心急的小家伙终于出生了,母子平安,可喜可贺。
费迪南德和江九幺走进了卧房,看到了刚生产完而虚弱无力的帕翠莎,她怀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温柔地浅笑,那场景美好地像一幅油画,可以直接让拉斐尔来取景作画的那种。
费迪南德,他是个男孩子。
辛苦了,帕翠莎。
费迪南德和帕翠莎给彼此一个亲吻,他俯身低头逗弄着那窝在母亲怀里睡得酣甜的婴儿。
让我来想想该为你取什么样的名字。费迪南德目光温柔地看向自己的第二个孩子,在思考了片刻后有了决定,阿道夫,阿道夫middot;Kmiddot;威兹曼。这个勇敢的名字定会为你带来好运,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