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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她低声骂道。
亏她还替他着想,怕他被人发现委屈自己被他抱了这么久,他居然骗她
早知道一早就喊人出来活捉了这厮。
她那点力道,不痛不痒的,唐尧轻轻笑了一声。
原本想着多抱会儿的她几时发现了,他几时松开,没想到这么快。
小姑娘还是太精明了
既然都被程祈宁发现了,唐尧松开了手,两手放回了自己的身体两侧。
他嘱咐道:住这儿那个纪屏州,是个没担当的,性子也软弱,怎么说都是个不值得交际的,你离他远点儿。
他这话虽带了私心,但是也说的中肯。
程祈宁垂下脑袋,白日里头见着了纪屏州在知道了他要留在将军府被外公教导,为了反抗用晚膳的时候绝食的场面,程祈宁便觉得纪屏州果然如他妹妹纪屏月所说的那般,有些小孩子心性。
见程祈宁似乎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唐尧倒是也放下了心来了:既然你知道这点了,那我便走了。
程祈宁见唐尧转身就走,又喊住了他:等等。
她有些局促地缩了缩自己的脑袋:你的披风。
若是明日让她那些小丫鬟见了她的房间里面平白多出来了件男子的披风,还不知得怎么想她。
唐尧轻声笑了一声,他倒是把这个忘了。
转回身子来帮程祈宁解开那个死结,唐尧解了半天,还是没解开。
程祈宁拧着眉看着唐尧的动作,就听见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念念
我的头发缠在里头了。
程祈宁:
又折腾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唐尧总算弄开了那个死结,披上了披风,身形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程祈宁看着唐尧的身影消失了,这才要回屋去。
还没回屋呢,程祈宁就听见了远远的传来了叫嚷声,似乎是有谁被人捉住了。
程祈宁的心头猛地一跳唐尧!
在她房间的隔间睡着的春秀这时候也被惊醒了,到了里间看见床上没了自家姑娘的身影,登时心中大震,慌忙冲到了院子里。
看着姑娘穿着披风在院子里头站着,春秀的心才放了下来,赶忙走了过去:姑娘,您在这儿站着是做什么呢还不快回去歇着
春秀抬头看了看天:约莫着才到亥时呢,姑娘咱进屋去吧。
春秀刚睡醒,眼前还朦朦胧胧的。
程祈宁不一样,她经过了方才的一番折腾,现在清醒得很,拉住了春秀的手:春秀,你听,外头是不是有什么人给逮住了
春秀猛然清醒了过来:是了!
她动作利索地将程祈宁往屋里推:姑娘先回屋里去歇着,婢子这就去瞧瞧是怎么了。
程祈宁摇摇头:一块儿过去看看吧。
她总觉得以唐尧的本事,似乎还不至于被捉到。
可是唐尧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就传来了这吵吵嚷嚷的声音,程祈宁的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春秀应了喏,带着程祈宁赶了过去。
吵吵嚷嚷的声音原是从抄手回廊那块儿传来了,一群人正围着一个人,程祈宁提着灯笼远远看过去,还看不见里头的这人是谁。
只不过这群人中间露出来了一角黑色的衣角,程祈宁的心里一跳,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回廊的另一端,她外公只穿了一身白色寝衣,负手大步走了过来,神色凝重。
程祈宁迎了上去:外公!
老将军见这事将程祈宁也惊动了,浓眉紧皱,更加不悦:你怎也过来了!
见他最疼爱的外孙女也被惊动了,老将军对这个大半夜闹事的人更气愤了,立刻走上前,拽开了一个护院,看见了中间瑟缩抱着脑袋的那人,老将军有些痛心疾首:没骨气!
程祈宁往人群中间一瞥,立刻松了一口气。
不是唐尧。
被人围着的,原来是纪屏州。
原来是这纪屏州不愿意留在将军府受苦受难,便打算连夜逃出去,可惜将军府太大,他之前来的时候都是被丫鬟或者下人带着路的,这次自个儿找路,便迷了路,到了抄手回廊这里,被护院当做了贼给捉住了。
老将军对纪屏州的这种行径勃然大怒,立刻命人将纪屏州给带到了小黑屋,先关他三天的禁闭,磨磨性子。
等着程祈宁从建威将军府离开的时候,建威将军因着要操练纪屏州,便没有送程祈宁回府,而是吩咐了个马车夫将程祈宁好好送回东宁侯府去。
马车刚走了没多久,与程祈宁随行侍候的春秀忽然道了一句:姑娘,这马车有些不对劲。
程祈宁正倚着雕山纹云的车壁假寐,听见了春秀这句话抬起眼:哪里不对劲
春秀看了看了眼窗外:这路不是回东宁侯府的路。
程祈宁直起身子凑到了窗前往外看了一眼,见确实不是回府的方向,朝着马车夫喊道:师傅走错路了!
春秀也跟着喊了两声。
马车外的马车夫却像是浑然听不见一般,反而扬鞭让马跑得更快了些,马车在这时候跟着剧烈得颠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