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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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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平时全是烧烤,有时在石板上贴个饼子hellip;hellip;
    秦惟口中发gān,虚弱地说:我想喝点热水。rdquo;
    石路为难地皱眉mdash;mdash;他们从小就喝凉水,拿什么去烧热水?秦惟闭着眼睛说:最好能找人凿个小石锅hellip;hellip;rdquo;烧陶还得去找泥土,这里土质粗粝,不然也不会只长糙。
    石路摇头:拿什么凿?rdquo;
    哦,他们没铁!秦惟叹气:算了,就凉水吧。rdquo;
    石路说:我把水袋子给你捂捂。rdquo;又举了下兔子问:你真不吃?你不是说要吃吗?rdquo;
    秦惟想摇头,可才一动,就觉得篷顶也转,忙说:现在不想了,你吃了,明天做个饼给我。rdquo;
    石路说声好,猫腰出去了。
    秦惟闭上眼睛,思索自己的处境。
    这块所谓的封地多山石丘陵,只有极少的几片平坦糙地。对于依靠水糙放牧的人,这就如掐住了他们脖子。因气候寒冷,土壤贫瘠,根本无法种植粮食作物和蔬菜水果,兄弟两个名为王子rdquo;,可实际和这片地域的上千老幼男女一样,穿着拼接的皮衣,住在毡子搭成的可以拆卸的棚户里。
    更无望的是,这里百分百的人都是文盲,包括秦惟的原身石留自己mdash;mdash;因为胡人没有文字!
    秦惟才意识到,文字可不是每个民族都能有的。秦惟所在的现代社会里,曾经有通灵人说huáng种人是最先移民地球的外星人,汉语的起源其实是外星文明。过去秦惟从不关心复杂的汉语是怎么发明出来的,但此时知道胡人只有语言而没有文字,才明白了汉文化的不朽之处:那么早就有了自己的文字,还有了许多像老子孔子那样的文化伟人,有的记录下了自己的思想,有的致力于扫盲,倡导人们认字,学习规矩,建立传统,稳定社会hellip;hellip;
    这些对于年年在糙地间游dàng的游牧民族来说,是根本无法实现的:人们居无定所,风里来雨里去地跑来跑去。为何不盖房子?第一没材料,第二盖了,如果旁边的牧糙没长好,就没法住在这里,白盖了hellip;hellip;每年冬天都是个鬼门关,总有人和牲畜因为无法抵御严寒而死亡,谁还有心思学什么文化!
    秦惟前世作为汉人憎恶胡人肆无忌惮的烧杀掠抢,可他成了胡人,却完全理解了胡人对汉人带着羡慕的仇视mdash;mdash;你们凭什么有吃的,有住的,有好地方hellip;hellip;我这里天寒地冻,没吃没喝,真要死了!不抢你们抢谁!何况,你们能咋样?!
    这样仇富的bào力也没救了胡人。胡人的生活方式决定了他们存在的短暂xing:没有稳定的生活来源,温饱没着落,就没有思想文化之类的高层建筑。没有文字,就无法记录历史,限制了知识和经验的传承。而一个国家的长久,民族的延续,必须依靠jīng神的力量。胡人还处于奴隶社会阶段,生存的争斗消耗了所有的jīng力,到此时也没有建立起自己独特的文化思想体系。
    胡人的旁边,就是一个完整qiáng大的华夏文明,胡人无法克制地向往,甚至会照着胡语的发音给自己起汉姓,会照搬汉族的统治体系,可汉文化讲究礼仪拘束,胡人一旦借鉴汉文化就会丧失自己的原始活力,不改良,就会停留在这茹毛饮血的阶段,前途无望hellip;hellip;
    秦惟知道在他的前世,虽然胡人有段时间非常qiáng大,差点把汉人全杀光,可最后要么汉化,要么消亡,泯灭在了历史中。
    但这些与他现下的生活有何关联?他一个长得豆芽菜般的少年能做什么?作为想过舒适生活的秦惟来说,他真想尽快富裕起来。可正因这块地穷得要命,他们兄弟才能苟活。如果他上蹿下跳地去做贸易,改善生活,怕马上就引来了注意,被扫dànggān净。如果想qiáng兵保护自己,就更别做梦了,胡人还没有被灌输什么忠义礼智信,大家基本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如果有人许诺了更好的牧场和马匹,这个地方的穷牧民们马上就会趋之若鹜;如果有人说去抢劫个汉人村庄就能有食物过冬,众人也不会拒绝。可如果他们兄弟两个说想建立起骑兵,保卫领地,大概人们在一夜之间就会跑gān净了mdash;mdash;免得日后单于或者太子的铁骑来时,一起被杀。
    看来他兄长的主意还是对的,锻炼好身体,日后远走。秦惟会讲汉语,也许能带着哥哥跑到汉人那边去hellip;hellip;那也不安全,万一碰上个仇视胡人的汉人hellip;hellip;那就往欧洲那边去?可是路途艰辛,九死一生,关键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hellip;hellip;
    照秦惟粗浅的文史知识来看,很长一段时间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就是中国的江南地区。天天洗澡爱gān净的希腊罗马文明衰落后,欧洲许多人穿着臭烘烘的shòu皮,浑身长虱子,拿着刀子吃生ròuhellip;hellip;而江南的人们绫罗绸缎,用细竹筷文雅地夹起一片菜叶或者ròu块悠闲地咀嚼,喝些名为香茶的饮料,还有闲心写了许多伤chūn感秋的诗词歌赋hellip;hellip;
    幸亏古时通信不发达,不然汉文化不仅会被周围的少数民族攻击,也会招来其他地区的妒忌!
    秦惟胡思乱想,不知道是不是饿的,越想越没心气儿。他过去基本是个享乐主义者,援藏虽然辛苦,可知道只有一年,为了理想咬咬牙就过去了。但如今在这贫苦之地,想不出挣脱的方法,他心qíng沮丧,懒虫发作,恨不能死了算了,再投胎回去做个汉人,要到江南那边去才好hellip;hellip;
    门帘一掀,石路又进来了,从怀里拿出一个水袋,递个秦惟:我捂了会儿。rdquo;
    秦惟缓缓起身,接过水袋,表面上有一层体温,但片刻后就凉了,他早就渴了,慢慢地小口喝水。好在他这副身体的下水已经习惯了寒凉,没让他觉得胃疼。喝了水,秦惟将水袋还给石路,石路又给了他半块饼,说道:我从别人那里拿的。rdquo;
    秦惟前世是个医生,和人握下手都得用肥皂洗手,现在见这块饼有点黑,不知被多少人拿过,心中暗叹,可还是接了过来,咬了一口mdash;mdash;硬得能蹦了牙。秦惟手握着饼躺下,准备接着睡,拿这块饼做个jīng神食粮。
    石路像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听说,大皇兄初秋时领人去打了南朝,胜了他们,抢了好多食物和人。rdquo;
    三个月前的事qíng了,现在才知道,秦惟无jīng打采地说:那跟我们没什么关系。rdquo;
    石路低声说:谁说的?有人来告诉我,他们取道这里,还有几天就到了hellip;hellip;rdquo;
    秦惟方才还觉得真不想在这么个憋屈地方活着,一听这话,立刻觉得这地方挺不错的!他怎么能想死呢?吃的住的不好算什么?不是可以改变的吗?他就是死过两次,也还觉得生活本身充满变化,很吸引人!
    他平白地抱怨什么?这不招来事qíng了?他们所在的地域虽然与南朝接壤,但是边境崇山峻岭,上面还有古长城,根本别想轻易地去侵犯人家,而往东南去就不同,地势平坦许多,骑兵如果冲过一两个关隘,就能入南朝境内。太子该是从那边攻打了南朝,可他为何要绕远从这里过?有何目的?想来收拾了他们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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