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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和阿鲁去捡柴了一会儿给你点。
鹤唳沉默了一会儿,伸出双手:那抱抱我吧,冷。
苏追犹豫了一下,看看外面,天色还没全暗,有点担心:如果他们回来。
你肯定在他们进院子的时候就知道。鹤唳笑眯了眼,这个院子外面的动静,我都听着呢。
苏追已经没什么所谓男女大防的感觉了,乖乖的脱了外套也躺到地铺上,刚靠近鹤唳,只觉得扑面一股带血的凉气,她躺了一天一夜,被窝竟然冰冷,只有若有若无的一丝温度。
怎么这么冷!他下意识的搂紧了鹤唳,见识过她身材的他甚至产生一种恍惚感,这个单薄,好像一捏就会碎的身体,真的是那个一用力就能有男人都没有的肌ròu,一拳能打死街头大胖子的女人吗?
鹤唳在他怀里舒适的叹了口气,反倒不以为意,在他耳朵边轻声细语:是呢,失血过多,营养不够,造血能力下降,免疫力下降,伤口发炎导致jiāo叉感染其实我额头挺暖和的,你摸摸
那,那找个大夫啊!苏追听得肝颤,我看到有道士拿着瓶瓶罐罐,他们,他们会不会懂啊,至少伤药管够啊
不行。你回来,它也来了呢。
谁?
有人就等着我来找你呢所以说你这一天,都没感觉到有人跟着你是吗,蠢货。
这日子不是人过的!
苏追定了定神:但我把东西放进地宫,你就有救了吗?
不知道。鹤唳忽然捂住他的嘴,轻声,不要说话了,门外有人。
苏追连忙闭嘴,两人相拥着又躺了许久,忽然鹤唳一推一踹,他整个人打着滚飞了出去。
苏追: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面双胞胎嘻嘻哈哈的声音,阿鲁在外的时候内向,可和波波一起玩的时候却格外开朗,笑声极大,老远就能听到。
他一脸苦bī的站起来理了理衣服,确认鹤唳没有露痕迹,便放心的套了外套,刚理了一下,俩无知傻乐的死孩子手拉手闯了进来。
苏追!明日我们还在这吗?!
唔,嗯。
两小孩完全不想知道为什么不gān活赚钱,只知道这小日子天堂般自在,顿时喜笑颜开:苏追,明日和我们一起玩吧!山后好大好好玩!
不都是树吗,哪里好玩。苏追随口问着,专心点炉子,装作无意的往chuáng边挪了挪。
没有!有旧房子,好大一片,都破了,没人住,还有道士偷偷养了jī豚!
嘘,小心道士听见。苏追紧张的叮嘱完,忽然一愣,后山?那儿怎么会
他们说是以前砸掉的。
是庙吗?
双胞胎已经塞了满口的饼,闻言喷着碎末摇头:不知道。
不过苏追心里已经有点数了,他下意识的望了望鹤唳的方向,她肯定已经听到了,一切似乎已经无须多言。
第二天一早,准备好了饭食和水,清理了恭桶。苏追又揣着包裹走了出去。
他虽然不知道身后有没有人跟着,但是这次却还是拿出了身为艺人的姿态,沿途就问道士:有没有看到我家那双胞胎?
有的说没看到,有的却真的指了后山的路,他便一脸紧张的追了过去。
后山果然有个荒废的建筑群,不大,但隐约可见曾经的红墙,还真有可能是个庙宇,只是都已经是残垣断壁,隐藏在茂盛的树木中,远看丝毫不漏行迹。
苏追jīng神大振,一边装样子叫叫阿鲁和波波的名字,一边一间一间找过去,发现有佛龛的殿也就那么二三个,哪个都没看出别有乾坤的样子。
有心想回去问问鹤唳怎么找的地宫,但又觉得来回耗时太长,且会显得自己更加无能。
又憋气找了许久,他感到非常丧气,坐在一段断壁上,看着面前一片空旷的平地,这儿曾经应该是个天井,正中间是一棵苍劲茂盛的银杏树,银杏树下露出一片粗壮的根系,紧贴着一根粗壮的根部的,是一个面目模糊的石佛,这种一臂长的石佛在这片废墟中到处都是,四散在各个角落里,他已经看到过不少。
石佛放在十台上,面前有风gān的蜡烛油的痕迹,烛台早就没了,旁边则有一口井,井盖已经不翼而飞,大喇喇敞在那。
想到曾几何时,在这个庙宇香火还鼎盛的时候,每一个在这儿打水的僧侣都会先拜一拜那个石佛,再去安静离开,连银杏都被熏陶出一股佛光,金huáng的叶片被微风chuī落,在佛像旁打折卷落到地上,那景象温暖怡人,让他有种想微笑的感觉。
要是鹤唳好了,一定要带她来看看。
这么一想,他又紧迫起来,站起来准备继续寻找,刚转身走了两步,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清风,没等他反应过来,后颈一痛,眼前一黑
醒过来时,天已经有点暗了,秋风寒凉,他生生的冻出一身jī皮疙瘩。
苏追感受了一下四肢,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绑起来,他眼前是一片茂密的金色叶子,在他昏迷的时候,袭击他的人竟然还把他搬到了银杏树下!
那人想gān嘛?
他忽然一个激灵,伸手就去摸腰间的布包,发现布包完好无损,他满心疑惑的坐起来,发现自己的左手被套在一个绳圈里。
顺着绳圈,他抬头,自己正坐在银杏树下那口井边,正对着那樽石佛,而那根套着他的粗绳只是在他的手腕上松松的打了个卷,其实一头固定在井边一个铁环上,另一头被扔进了井中,与旁边的另一条一起,组成了一个绳梯。
他趴在井边往下看,绳梯一路向下,却没到底,半路就断了,断口正对着井壁上一个黑乎乎的dòng口,刚够一人进出。
这不就是地宫了吗?!
主神在上!打昏我的是阿胡拉派来的使者吗!
纵使并非老家拜火教的虔信者,一天到晚在道教和佛教之间流连,他还是忍不住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喊了自家主神的名字,手臂搁在前胸朝着西边虔诚的拜了一下,说了一段祷词后,才放大声音:我进去了!你不会再打昏我吧!
看来这小伙脑子还是清醒和唯物的。
苏追已经没jīng力多想了,他只想快点完成鹤唳给的任务,等了一会儿看周围没一点风chuī糙动,抖抖索索下井了,顺利进入了那个门dòng,里面因为常年yīn湿有些打滑,一段短短的通道过后,他终于看到了所谓的地宫
阿弥陀佛,一个酒窖。
苏追混乱了,这一坛坛的,分明就是窖酒,可是鹤唳说的明白,要找的是个地宫!
可那个莫名其妙打昏自己的人,却把自己引到了这里!
他不大相信那个打昏自己的人是鹤唳的敌人,因为这么麻烦的事qíng是要gān嘛,如果知道自己要去哪,那人不是先知道了吗,如果想知道自己要藏什么,昏迷的时候拿走不就行了吗!
他不甘心的又转了一圈,发现真的没别的猫腻了,只能一咬牙,掏出包裹塞进了酒坛旁边石壁上凿出的一个dòng里。
此时他完全没想过,这个貌似要jiāo接的人,会在一千多年后才出现。
所以在这yīn湿的环境里,包裹可怜兮兮的缩在石头里,无限委屈的目送苏追离开。
第70章 文盲青山
苏追从后山长途跋涉回去的时候,脚步轻快,心里感觉特别解脱。
感觉鹤唳不管死不死,至少她的遗愿自己是完成了。
然后如果真能等她好了,就带她来看这棵银杏树吧。
如果那就把她埋在这棵银杏树下吧。
经历两天两夜的思想准备,他虽然郁闷的慌,却还是努力开解自己,鹤唳这么重的伤,她已经很努力了,不管死还是活,只能靠神的意志了。而自己为了她也已经这么努力,再有什么结果,也无愧与她了。
这么想着,他琥珀般的眼睛焕发了这几日没有的光彩,忽然发现周围的气息这么清新,鸟语花香,美不胜收。
他哼起家乡的小调来,还jīng心的采了一束路边的野花,扎成一捆,兴冲冲的往屋子跑去。
至于那个要杀鹤唳的人什么的,管他呢,反正不管在不在,自己也打不过。
正当他迫不及待的跑到客房,想象着鹤唳看到花会有多开心时,院门却忽然开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横抱着鹤唳,走了出来。
鹤唳仰着脸,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如鬼,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