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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李狂感激不尽。
喝完自然是要去借宿的。
有青山侦查过,三人很放心的径直往那个人家跑,发现正是他们白天拟定的疑似有路的方向。果然出了一片林子,面前横贯一条小路。而青山找的人家,正在路对面一条岔路延伸上去的高地, 隐约还真有火光在其中闪烁。
李狂土鳖的地方就bào露出来了:这不会是个山寨吧!
鹤呖轻飘飘看了他一眼:那行啊,我去竞争个压寨夫人,再勾搭他百八十个小弟,罩着你啊?
额!男人的直觉让李狂立刻去偷看青山,这怎么好意思嘿嘿嘿!
切!山寨是不会在路边的,也不会那么好发现,与其说像山寨,倒不如说是妖jīng勾搭书生的别院类!鹤呖去攀青山的肩膀,是不是啦帅哥~
去看了就知道了。青山很淡定,他反手抓住鹤呖的爪子往前走,李狂呆呆的看了前面两人一会儿,忽然觉得肚子里的蛇ròu又化成了狗粮沸腾起来。
他佩服起左颜来:也不知道那个任务前相亲一千次的师太在这两人间怎么熬过来的!
人烟看着近,其实还是有点远,而且那条岔路没完没了的蜿蜒,越带越偏,青山和鹤呖如履平地,却苦了李狂一个普通宅男,他气喘如狗,抬头望望:还没到啊!
要不是地上有明显的车辙印子,他真的要怀疑是妖jīng的别院了!
鹤呖转过一丛茂盛的枝杈,往前看了一会儿,回头神qíng诡异的答:到了。
你那啥表qíng!李狂汗毛直立。
ehmmmmmm自己看。
李狂深吸口气,自己转过去,一眼就看到一个简单的院门,院子里竟然是个白墙瓦房,占地还不小,只是沿着屋檐吊着一排白灯笼发着惨白的光,照得屋子白得发了青,颇为瘆人。
他屏住呼吸观察着,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心里瑟瑟发抖,都有点不想往前走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大对。他低声道。
敢问小哥何处不妥?一把沙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啊!他吓得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转头一看,差点昏过去。
一个老人,伛偻着身子,头发稀疏花白,脸上满是沟壑,他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和前面那白墙一样,yīn森森的站在那儿,眼里晃动着幽光。
我,你
小哥可是口渴的那位?老人佁然不动,淡定的绕过他往前走,李狂这才看到,老头的另一只手提了一捆柴,好大一捆,和他的身形几乎不成比例,可他还是健步如飞。
每天被让座星期一礼让每一天洗脑的小哥最看不得这样的qíng景,当下连害怕都忘了,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跑上前,要去拿老头的柴:老人家我帮你拿!
不用不用老汉可以老人出乎意料的亲切,笑着推拒了一下,结果就这么轻轻一挣,李狂被柴火的一端甩到了地上
算了还是老汉自己来吧。
哈哈哈哈哈哈!在前面目击全程的鹤唳笑得直拍柴扉。
老人家。青山进去找了一圈没看到老人,听到声音走出来,很是礼貌的将他迎进去,我们可否在这借宿一晚。
这可不是活人住的地方。老人稳健缓慢的往里走,不过既然来了,就留着吧,老汉我住了十多年,也没怎么样。
他为什么这么说?李狂跟上,越听越不安。
已经里外打探完的鹤唳眨眨眼,轻笑:因为这是义庄呀。
义什义庄?!我!李狂这时候才进院子,抬头便看见门上的竖匾,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义庄。
敢qíng这么大个屋子,里面全是尸体啊!
就连看守义庄的老头,也是住在旁边的小木屋里的,条件还不如死人!
眼见鹤呖已经乐呵呵的升起火堆在哼歌儿了,他深吸一口气,凑过去坐下,念念有词。
鹤呖凑近了听,又一次喷笑。李狂瞪了她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gān脆说出声来: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团结友善敬业奉献
你怂得很科学啊哈哈!
我这是用信仰战胜本能恐惧!我觉得没bī着自己说不怕本身就是一种勇气的体现好吗。
你直接说你诚实不就好了。
对!
爷爷?一个含糊的小孩儿声突然出现,小屋里面晃悠悠走出个小正太,身上穿着青布的肚兜,一条小短裤,头发披散,揉着眼睛,一脸迷茫,这些是谁啊?里头活过来的?
活李狂痴了,小孩说得太自然,他的理智还没汗毛来得快。
我姓罗,村里都叫我罗老汉,这是我的小孙孙,麦儿。罗老汉很淡定的出来,拿了蒲扇往回赶,回去睡,净说些有的没的。
麦儿七八岁的样子,撅着嘴,一脸不服,等揉完了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三个活人,哦了一声:真不是爷爷我要屙尿。
边上去!小心些,别摸太远!
哦。小孩子屁颠屁颠过去了,随便钻进一个小树丛就开始嘘嘘,刚出了一点水声,就听下面不远处有人怒喝:上面谁撒尿呢!
啊!麦儿惊得一叫,连连后退,硬是退出了树丛,傻愣愣的站在那,裤子尿湿了都没去管,很是惊慌的回头,爷,爷爷罗老汉连忙上前护住他安慰起来。
鹤唳和青山对视一眼,都站起来,有意无意的护在李狂前面。
李狂不傻,小声问:怎么了?
上来了几个厉害的。鹤唳小声回,刚才我俩居然都没察觉。
没一会儿,小路前枝桠颤动,果然出来一队人,领头的人魁梧壮实,面容刚毅,一身蓝袍,右肩有可疑的点滴水渍,显然是方才的受害者,他一脸愤怒:谁啊!不知道下面就是路啊?
没人回答他。
若是回个嘴,气氛其实会好很多,原本鹤唳最爱装那种娇蛮纯真的样子出来,降低别人的警戒。可现在青山在场,她却也无所谓了。这男人一副激动气愤的样子,眼神和气质却相当平静,步伐极稳健,连节奏都不带变的,可见也只是装出个易怒的莽汉样来,其实是很有城府的。
见没人回应,那男人眯了眯眼,眼神果然沉下去不少,他歪头看了看缩在里面的罗老汉和罗麦,哼了一声,冷声道:管好这臭崽子!尿了老子一身,赔得起吗你们!
一láng,可以了。一个清冽的声音从莽汉身后传来,只见莽汉面色一变,连忙侧身让在一边,露出后面一个人来。
这人在小道间行走犹如闲庭信步,缓缓上前走到光线范围内,露出了真容。
好一个贵公子!
这大概是所有人内心的第一反应。
贵公子身量其实很高,奈何莽汉一láng实在高壮,他自己又很瘦削,才被挡得严严实实,此时全身bào露在所有人视线下,一身绛红色锦袍,样式简单,纹路却华丽繁复,头顶玉冠,额角掉下一两绺俏皮的卷发,柳叶眉桃花眼,尖翘的鼻子下面是一抹带笑的朱唇,恰到好处的瓜子脸兜着这套jīng致的五官,完全就是一个绝美的玉人。
如果不是那么白就好了。
他太白了,一丝血色都没有,白灯笼微暖的光晕没给他加一点气色,反而晃得如鬼魅一般。
场面一时静默。
果然有人用脸就能静音。
他似乎也很习惯这种出场杀的qíng况,估摸着面前的人差不多回神了,才继续往前走,笑意轻飘:属下无状,望各位海涵,在下姓言,行四,蒙诸位不弃,叫在下言四便行。郊外夜行多有不便,特来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说着,没等回音,他细微的挥了挥手,一láng连忙掏出一个钱袋恭敬递上前来:多有叨扰,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罗老汉颤颤巍巍的起身,手里紧紧拉着孙子,有些迟疑。
鹤唳几个又不是主人,当然没发言权,她只是看着言四的手,跟人一样好看,骨节分明,白得反光像泡椒凤爪。
噗!她还是笑了出来,气氛顿时破冰,她随意的朝言四点了点头,拍了拍李狂的肩继续坐下,只是催罗老汉:罗大爷您就收了钱吧,他们那么多人呢,哪能白照顾了是不?
说着还拍拍自己的两胯,恬不知耻的道:正好我们三个身无分文,这位言四公子一看就是好人,一定不介意帮我们也垫了这点借宿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