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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兰越听越想笑,拼命忍住,声音有些发抖,听着像在忍住哭声:我思想龌龊我深刻检讨
陆沉楼走了过来,在她身前站定,沉默片刻,忽然倾身向前,在她耳边轻轻说出极尽诱惑的三个字:我单身。直起身,声线恢复平常的清冷淡漠:苏小姐,你现在可以开条件了。
苏兰微微一怔。
好像,是需要一个自告奋勇求潜规则的理由。
想来想去,那就我要加戏。
陆沉楼抿了一口红酒。
苏兰羞怯怯瞥了他一眼,轻声说:睡一晚上,给我多加几句台词,好不好?
没等他答应,她一溜烟小跑到衣橱前,打开来,快速地翻出一身他的睡衣,抱在怀里就往浴室走。
轻车熟路。
陆沉楼原以为就算开出了诱人的条件,苏兰也总会yù拒还迎地扭捏一会儿,没想到她完全不扭捏就罢了,翻他的衣服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半点不客气。
没心没肺。
他笑了一声,在套间宽大的沙发上坐下,习惯xing的指间夹了一支烟,正要点上,听见浴室里的水声,迟疑了下,还是放了回去。
背靠沙发的软垫,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在浴室紧闭的门上。
真是没心没肺,还是被隔壁那男人伤的太狠,自甘堕落了?
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苏兰洗完澡,刷完牙,穿着他的睡衣出来,一出门就闻到尚未消散的烟味,皱眉问:你抽烟了?
陆沉楼不语,过了一会儿,低声说:抱歉,不知道你不喜欢。
苏兰脱口道:我也不是不喜欢,就是
就是你每次抽烟,都代表心qíng很不慡。
陆沉楼站了起来,脸上没什么表qíng,直接往浴室走:我忘记了,陈先生也抽烟。
果然。
苏兰看着浴室关上的门,无语问天。
有没有这么小心眼啊?
而且,他不是洗完澡了吗?又洗?
酒店的chuáng又大又软,抱着带有他身上古龙水味道的枕头,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苏兰百无聊赖地刷着自己的微博,像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读那些恶毒的rǔ骂和诅咒。
贱人,离陈修远一点!
这么想红,成全你,全网骂的滋味怎么样,开心了吗苏小姐[呵呵][呵呵]
也不照照镜子,陈修又不瞎,你有哪点比得上夏锦,活在PS里的丑女人,恶心死了。
大部分留言来自陈修的粉丝,以及陈修和夏锦的CP粉。
看了一会儿,苏兰打了个呵欠,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快半个小时了。
他还没出来。
苏兰郁闷的想,洗什么澡要那么久,再不来,她都要睡着了。
*
她是受了陈修的刺激,才会这么想上位。
换成张导,王导,李导随便一个能给她lsquo;加戏rsquo;的人,她也会自动送上门,主动地拿起他们的睡衣,进浴室洗澡。
那他这算什么,占想上位的小演员便宜?
陆沉楼冷笑了声。
迎面淋下的冷水也不能让他的心得到片刻宁静。
一次就罢了,当时qíng况失控,事后他已经后悔,现在他不该一错再错。
换好衣服开门出来,他语气平淡:苏小姐,我们谈谈
可苏小姐已经在他chuáng上睡着了。
陆沉楼哭笑不得,走到chuáng畔,看着睡梦中的女孩。
手里还拿着手机,一条又细又长的腿跨在枕头上,敞开的衣领下,锁骨的线条瘦削美好,再往下就是他拧起眉,qiáng迫自己移开视线,拉起薄被盖在她身上,迟疑了好久,终于认命的叹了口气,拿着一个枕头去沙发睡。
*
半夜,苏兰醒了一回。
伸手一摸,旁边没人。
这下子睡意全没了,苏兰轻手轻脚下chuáng,开了一下灯,看见睡在沙发上的男人,不禁愣住了。
这个人,怎么总是那么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她踮着脚尖走了过去,蹲在沙发前,凝视他的睡颜。
良久,伸出一根手指,想点一点他的额头,却又不忍心吵醒他。
小心眼。
总爱钻牛角尖。
最后,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我也不想呀如果是我,怎么可能不选你。
*
陆沉楼叫了早餐服务,送上来的时候,苏兰已经泡好了咖啡。
他用小勺子搅动了几下,尝了一口,不冷不热的说:你没加糖。
苏兰知道他喝咖啡爱苦的,但又不能明说,只好低下头,说:我忘记了,你要加多少
不用。陆沉楼打断。
苏兰在他对面坐下,拿起一个面包,心不在焉地啃了两口,看了看他的脸色,喜怒不明,便小心翼翼开口问:那个陆老师,我们算睡过了吗?
陆沉楼扫了她一眼,漠然道:苏小姐,我昨晚睡的沙发。
苏兰抿起唇,有点委屈:又不是我不让你上chuáng的。
陆沉楼只当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陆沉楼终于将目光从平板电脑上移开,看着她:苏小姐,我想,我们需要谈
话没说完,苏兰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苏兰飞快的说了一句lsquo;对不起rsquo;,拿着手机站起来,走到一边。
接起来,电话那头的人是陈修:听说,你昨天回家了?
苏兰笑了笑:你消息很灵通。
我找过你停顿了下,陈修似乎有些无奈,接着说:苏兰,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很多事qíng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你明白吗?以前没人关注,我想做什么,根本没人拦着。我不是不想承认你,但是牵扯的太多,我真的没有办法
苏兰听的不耐烦,本来想直接挂断,回头看了看假装不在听的陆沉楼,转念一想,改变了主意:陈修,这些话,我已经听厌了。
对方长叹一声:兰兰,我们
苏兰只听他说了几个字,手机忽然被人拿走,她眼里掠过一丝笑意,不动声色地站在来人的身边,默不作声。
电话里的陈修还在滔滔不绝说下去:的事qíng,先放一放,好吗?我不是不念旧qíng的人,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我不会不管你。你昨天回家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qíng?你哥又欠钱不还了吧?欠了多少,我给你兰兰,你在听吗?
手机放在耳旁,陆沉楼淡淡笑了笑:多谢好意,不必了。
陈修愣住,觉得这道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谁,迟疑道:你是什么人?你该不会是债主吧?苏兰人呢?我警告你
我是谁。陆沉楼低声重复,看着垂下脑袋一声不吭的苏兰,语气自嘲:也许叫作金主。
*
陆沉楼低头,沉默地在手机里输入他的号码,然后把手机还给她。
苏兰不接,偏着头微微笑:陆老师,你承认我的身份啦?
陆沉楼神qíng淡淡,反问:什么身份?
苏兰羞涩地低下头,一字一顿道:你的qíng人呀。
陆沉楼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没理她。
苏兰也不在乎,继续回到位子上吃早饭,等吃完了,抬头看见陆沉楼早换好了衣服,看样子准备出门。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另一张房卡在chuáng头柜上,你带着。
苏兰点了点头,问:你今晚回来吗?
陆沉楼说:不一定。
他就那么走了。
苏兰看着房门缓缓关上,将他高大冷淡的背影隔绝在外,不禁叹了一声,想不通他到底在跟谁怄气。
一个早上就在他的房间里消磨。
随便吃了点午饭,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郑姐,苏兰手头没什么事,待在房间里也闷,就跟着她一起去了片场。
天气很热。
古色古香的拍摄地,穿着戏服的演员穿梭往来。
偶尔能听见某个导演发飙骂人的声音。
苏兰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站在屋檐下的yīn影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看着正在拍摄的一场夏锦的戏。
才看了不到几分钟,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苏兰?你来的正好,过来跟我对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