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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妍盯着店小二,店小二紧张得直冒冷汗,片刻后,司马妍道:“你跟我去揭发那道士。”
女郎这是饶过他了?
店小二忙道:“好,好。”
“这位郎君,能否配合一下?”司马妍问蓝袍郎君。
蓝袍郎君知道店小二串通道士诓骗自己,已是火冒三丈,怎么会不同意?
“那是当然,不过那之前,得先把马还给我!”蓝袍郎君怒瞪店小二。
店小二立刻道:“我马上给您牵回来。”
不多时,蓝袍郎君看见自己的马,对司马妍感激道:“多亏女郎出手相助,才能寻回马匹,孙某感激不尽,可惜出门在外,没有准备精巧的玩意儿做谢礼,只能给些俗物酬谢。”
说着拿出一个钱袋,“还望女郎收下。”
司马妍心想,那道士赚的恐怕就是酬金,商贾出门在外,总会遇见各种变故,所以颇为迷信些神神鬼鬼,如果真信了那道士,得回马匹,给的肯定不止这些。
司马妍:“郎君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是看不过眼,告知郎君真相而已,也没做什么,当不得如此重谢,郎君收回去罢,只希望郎君好好配合我,教训那个道士,把他绳之以法。”
蓝袍郎君看女郎举止落落大方,身后护卫高大威猛,身材精壮,气质凛然,显然不是寻常护卫,猜想这女郎乃大户人家出身,瞧不上他这点小钱,于是收回钱袋,道:“当然不能由着他坑害人。”
于是蓝袍郎君就去找道士,道士照例装模作样对着卦盘,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接着拿毫笔沾了点朱砂,在一张黄纸上龙飞凤舞涂了个乱七八糟的图案,最后套路地说:“我不惶说与你听,且去西市雨花巷第二店,为我买只鸡,就能找到马。”
这话道士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毫无灵魂地念完就闭上眼睛,老神在在的模样,旁人看着感觉很是神秘莫测,远处的司马妍只觉得他装神弄鬼,像个傻缺。
蓝袍郎君看了司马妍一眼,刚好看到她翻白眼,非常无语的样子,再看向道士,差点绷不住笑场,但他很快进入状态,暴喝道:“臭道士,少在这骗人,我的马便是你串通店小二偷的罢。”
道士被他喊得整个人抖了一下,惊魂未定,吼什么吼,吓死他了!
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整个人又抖了一下,完了,被发现了!
蓝袍郎君的声音极大,百姓听得清清楚楚,围过来看热闹。
道士脸一阵青一阵白,吹胡子瞪眼:“你胡说什么,我给你卜卦,帮你找马,竟然说我骗人?我能骗你什么,好心没好报,走走走,以后别再来找我。”
司马妍心想不能让道士含混过去,立刻去给蓝袍郎君帮腔:“我刚刚就在酒楼,亲耳听见小二不止跟一人说,找你卜卦,就能找着马,那些人都丢了马,还都要找你,还都能找到,不是串通诓人是什么?”
道士瞬间憋红脸:“你……你……”你了半天什么都你不出来,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道士知道麻烦了,拿着幡旗,起身要溜。
司马妍道:“休想走,把他和小二绑去衙门。”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人被推进人群,正是被五花大绑的店小二,店小二跟道士面面相觑。
道士只看了他一眼,心里那个着急,拼命拨开人群要逃走,结果被围观百姓踹回中央。
护卫上去绑他,带两人去衙门。
送走讨厌的道士,司马妍高兴极了,哼着小曲回驿舍。
萧翊的亲兵萧行禹见到她,问:“发生了什么,公主那么高兴?”
司马妍眉飞色舞把来龙去脉讲了。
萧行禹:“……”他能说公主实在是太无聊了么?
晚上,萧行禹给萧翊做汇报,有关于家族部曲的,还有收集来的建康城各大士族的情况——小到妯娌争端,大到朝堂策论。这些都是为了能在建康立足做的准备。
萧翊边听边决策吩咐。
汇报完,萧行禹将司马妍揭发道士和店小二的事说了,萧翊毫无反应,仿佛对司马妍一点兴趣都没有。
萧行禹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觉得公主挺爽朗有趣,郎主怎么像个木头人一样,一点兴趣都没有,难道不喜欢女人?随侍郎主那么多年,都没见他身边有女人。
轻掩上房门出去,外头春寒料峭,比屋子里冷得多,萧行禹搓了搓手,想去喝一壶烧酒热热身子,看到室内通明,不知会亮到何时,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郎主十二岁才被家主领进族里,他是外室之子,身份低微,在族里过的很不好。
所幸过不久,郎主就展露了他在兵道上的过人天资,再加上一个颇有名望的道士说他福泽深厚,必能兴旺家族,于是渐得家主重视。
嫡系子弟如何能忍,联合欺负郎主,郎主一直隐忍,后来跟随家主在沙场历练,收复了几个坞堡,积累了些声望,才让嫡系那些人收敛。不久家主病故,郎主与他们经过一番血腥争斗,才大权在握。
这些年,郎主一直如履薄冰,不是跟家族嫡系斗,就是在跟坞主们斗,跟北狄西凉军斗,以后还要跟建康士族斗,没完没了。
郎主的性子不知道是不是斗出问题了,太冷了,就算是他,都难以跟郎主亲近,一直到现在,郎主不仅没娶妻,也没收姬妾通房,没个贴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