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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是想逗逗他,不曾想,他竟然这么经不起试探。
太子听这话,太阳穴都觉发紧。
他在略沉默后,到底是道:“你是疑心染丝的身份?”
只能这么想了。
若是上辈子的事,她定然是猜不到,他也实在不想让她知道,上辈子那么多事,都是糊涂账,若是细究起来,彼此都落得尴尬而已。
重活一辈子,难得糊涂,就这么两个人相守一世岂不是好?
顾锦沅:“她果然是你的人!”
其实早就怀疑了。
从最初染丝跟着她,不声不响看着挺一般的小姑娘,但是好像每次都能恰恰好出现,恰恰好消失,特别是那几次她遇上他的时候,染丝更是消失得正合适。
之后自己嫁给了他,成了太子妃,染丝从原来不声不响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变得特别能干了,而这次从陇西回来,一路上更是披荆斩棘帮了自己大忙。
她甚至觉得,如果没有染丝,自己能不能顺利地把老祖母带回来都是事。
所以染丝必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丫鬟。
太子听这话,微微挑眉后,却是别过眼去,颇有些含糊地说:“沅沅真聪明,这都能猜到,染丝确实是我的人。”
接着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对了,今日累得不轻,回去好生沐浴一番,我们一起好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低首亲她耳边小痣,又轻吻她的脸颊。
滚烫的渴望扑面而来,这是他素来的小手段,不过顾锦沅却不以为意,她努力地挣开了,之后哼了声:“说,你为什么派一个染丝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不不不,你不是派染丝到我身边,是染丝一直潜伏在宁国公府,只是后来正好就派到我身边了!”
竟然这么巧吗?
顾锦沅越想越不对,狐疑地看着他:“到底哪个环节是你刻意安排的?你是一直防备着宁国公府?你为什么后来经常找我的麻烦?”
她可是记得,最初的时候,他跑来嘲讽她讥笑她,还非要逼着她学点茶。
到底是自己无意中用了他安置的楔子,他才注意自己,还是因为他注意了自己,才动用了他在宁国公府安置的楔子?
还有……他既安置了一个染丝,焉知没有安置别的?
顾锦沅蹙眉,她发现她有些不懂他了:“你——”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太子抿唇,无声地看着顾锦沅。
重活一世,他总是要防患于未然,所以早做了许多布置,而染丝正是他早就在宁国公府安置下的一个暗桩,后来沅沅进宁国公府,染丝很顺利地到了沅沅身边。
染丝应该一直还算小心了,不曾想还是露出马脚。
他挑了挑眉,终于道:“先回去,回去后,我细细和你说好不好?”
顾锦沅歪头看着他,总觉得他在拖延时间,总觉得他根本没想告诉自己事情,也许是在想着怎么编瞎话?
不过她还是道:“行,我等着。”
恰在这个时候,辇车已经来到了东宫,太子当即扶着她的手腕下车。
顾锦沅却来了一句:“我那个戒尺,应该还在吧?就是之前你送给我的那个戒尺?”
太子:“……”
他怎么给自己挖了这样一个坑?
第110章
下辇车的时候, 太子是亲自抱着顾锦沅进去的, 东宫一众人等盼了一个多月, 总算盼来了东宫之主, 一个个都低着头, 恭敬地迎他们回宫。
热水早已经准备好, 一起沐浴过后,才舒服地躺在了榻上。
不得不说, 在外跋涉月余, 便是再好的驿站客馆, 也不如在自家寝殿舒服。此时天还是冷,大殿里烧着无烟碳,熏笼里散发出似有若无的轻淡香气, 那是助眠用的,让人身子骨都慵懒起来,只恨不得躺在那绵软的榻上,醉生梦死再不理世间事。
顾锦沅已经换了一身粉红薄纱的里衣, 领口处一抹滴翠嫩绿软绸做成的绣兜,一头乌黑的秀发柔顺泛着缎子一般的光泽就那么披在窄瘦雅润的肩上, 衬得那肌肤仿佛粉玉一般散发着动人的粉光, 剔透莹润。
而此时,太子微倚靠在喜榻上,两手枕在后脑处,玉冠解下,乌发披落, 冷漠尊贵的男人此时仿佛卸去了所有的防备,是一色的无害和俊美——仿佛可以任凭她拿捏一般。
顾锦沅纤细的手握着戒尺,趴在那里,语气中是娇嗔,但是眸中却是认真得很:“反正你得给我讲出一个道理来,不然我可不依。”
她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气鼓鼓的,两颊都泛着红,精致的眉眼间更是有了恼。
太子却只是两手枕着,认真地皱着眉头,仿佛在想这话怎么开口。
顾锦沅见此,抬起戒尺:“那我可就真打了!”
太子知道这女人可不是说笑的,她是真想知道了,当下承认道:“染丝确实是我早就布置在宁国公府的,你父亲为朝中重臣,又和胡家联姻,我对胡家一直心存防备,是以对你父亲也有些提防之意,这才布置下了染丝这个暗桩。至于后来,你进了宁国公府,染丝恰好过去了你身边伺候,也是我一手安排的。”
顾锦沅听得这话,也是微惊,她虽然这么猜了,但是却又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太过匪夷所思。
她打量着他:“为什么?那当初,你为什么会恰好在燕京城外出现,你在那里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