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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这个时间点儿拿出来就是看中了天冷了水果是个稀罕物,更何况是新品种的草莓,借着百日宴推出那是一个水到渠成。
果不其然,凌东昊直接爽快地要了五十颗,一两银子二十颗。
等到付完定金了,凌东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宋景文是个黑心的,明明他听着谢风说的是一两银子三十颗!
草莓的名声是打出去了,因着大棚的产量跟不上,买还得预定。一时间,草莓倒是比肉还畅销。
吃着别人买不着的东西,就会让处在其中的人形成一种优越感,圈外的人就更想融进去。
谢风的算盘珠子播得叮当响,都是挑得最大最好的草莓送出去,“我不吃,还不够卖的呢。”
宋景文缩回手,将草莓扔进了自己嘴里,掰过谢风的下巴嘴对着嘴推了过去,拇指抹过嘴角,不在乎道,“大不了不卖了,哪有自己不吃的道理,卖菜的老翁不吃自家的菜?”
谢风咂巴下嘴,意犹未尽地张嘴,全然不记得自己刚才说出口的话,美滋滋地接受宋景文的投喂。
谢风的两条腿搭在宋景文的腹部,有一搭没一搭地算着账本,“宋子琛还没回来吗?”
“我看太子对他有点儿不太一样,”宋景文冷静地分析,“充斥着一股敌意,照理说这两人应该是没有联系的。”
他拎开奶糖,把这小崽子往地毯上一放,“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宋子琛是自己跑的,会回来的。”
谢风觉得哪里乱套了,心里没来由地有点儿慌。
奶糖抓着小狼的腿,颤颤巍巍地要站起来,一个腿软就跌在了小狼的肚皮上,没心没肺地在它肚子上滚来滚去。
“叭,”没人理他,奶糖眼睛一转在宋景文的脚上啃了一口,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反倒是磕着自己的牙了,“哇”地一声就哭了。
哭了两声就哑火了,宋景文在他的小屁股上踢了一脚,笑骂道,“这小子光打雷不下雨,小骗子。”
房门外传来了好一阵喧闹声,谢超雄急匆匆地跨进门槛,见两人抱在一处又咳了一声,臊着脸退到了屏风外。
“你俩快些出来,”谢超雄搓着胡子,耐不住地在外间走来走去,“风儿,快些着,我找着你娘了!”
谢风的手有些抖,近乡情更怯似的结巴道,“我娘,在,在哪呢?”
“爹,你确定是娘吗?”相比之下,宋景文就冷静多了,“这么多年没见不会认错吧。”
谢超雄吹胡子瞪眼地跺脚,“胡说什么呢!我的夫人我怎么可能认错!”
谢超雄把人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还让两个下人在外面守着,生怕丽贝卡跑了似的。
谢风远远地就瞧着一个明艳得有些过分的女人摆弄着涂满蔻丹的手指,豪放地在倚在门框上。
“丽贝卡,这就是咱儿子,谢风。”谢超雄邀功似的围在丽贝卡的身边,有意吸引她的视线似的在跟前晃悠。
“让开,我自己看。”
丽贝卡蹙眉推开谢超雄,先是盯着谢风看了几眼,如同入定一般不动了,然后才抹了抹眼角,冲着谢风招手,“风儿,过来,给娘瞧瞧。”
长得真像,绝对是自己儿子。丽贝卡缀泣着揽过谢风,母子相见具是眼泪汪汪,“好看,长得像为娘。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连孩子都有了,娘亲都不能陪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
谢风被丽贝卡说得掉了金豆子,扑进娘亲的怀里,像是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哭出了声,缓缓地叫了声娘。
丽贝卡心疼地在他红肿的眼睛上贴了贴,“不哭了,跟娘走,去娘亲那边。”
“这就是你找的男人?倒是可以看,就是有些瘦啊,狄竺国的男人要比他壮多了。”丽贝卡又转向宋景文,“你也把奶糖抱着跟我走吧,去我那儿补补。”
谢风摇头,还未待说话,谢超雄就急了,“怎么还要走,你不是来和我和好的吗?走到哪里去,还去你那个烟花之地!”
丽贝卡挡在谢风面前,一点儿不留情面地呛回去,“我又没让你跟我走,你急个什么劲儿。要不是你,我还没机会经营怎么大一间青楼呢。”
丽贝卡故意模糊了洋槐楼的性质,这个她苦心操持的楼养活了不好无家可归的人,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凭自己劳动吃饭的,走的是高雅路线,有什么丢人的。
丽贝卡自觉没什么问题,她楼里的姑娘都是心甘情愿留下的,全是些吃不起饭的人,她可从不做逼良为娼的事儿。要不是报纸上不间断地找她,她压根没打算露头。
“你……”谢超雄一句道歉卡在了喉咙里,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什么你,”丽贝卡红着眼眶,背过身将袖子里的耳坠扔了出来,硬邦邦地砸在谢超雄的身上,“这个都送给你了,刚好凑一对,我才不要和你好了。”
谢风愣愣地看这两人将耳坠丢来丢去,向宋景文投去求助的目光。
“爹,娘。”宋景文将谢风往丽贝卡的身边一推,自己又去拦谢超雄,做着和事佬,“咱们坐下来慢慢聊,洋槐楼我知道在哪,吃完饭我送娘回去。”
两人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丽贝卡率先道,“没什么可聊的,我只是来看我儿子的,这个糟老头子我可不认识。”
谢风将奶糖送到丽贝卡的怀里,打岔道,“娘,你跟我住在一起吧,还能有个照应。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