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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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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中逼仄,又以多对少,他若不冲出去,绝无半分胜算。
    一干人跗骨之蛆一般追着他出来了,街上静谧无人,唯有一轮弦月极其凄凉地将冷辉撒向四野。
    沈璧横剑而立,雪亮的剑身映着他阴鸷逼人的眼眸,“你们究竟是何人?”
    无人回答。
    那些人并不打算跟他多说什么,领头一人竖起两指,微微一动,发了个进攻的信号。
    其余人便聚了上来。犹如草原上的饿狼围住一头膘肥体壮的羔羊。
    沈璧的功夫虽不错,但也不至于好到能以一敌九。尤其这九个人里领头的那个,很快,他因体力不支,落了下风,身形一慢,就难免会被对方所伤。
    那些伤口如爆竹一般,在他的后背,胸口,大腿上炸开,带来炙热又灼人的痛感。
    沈璧出门时只想着自己是去杀人灭口的,带着□□过于暴露,就换了把剑。他不善用剑,这会儿更是被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
    那领头的人见他扶着腹部,呕出一口血后,示意其他人乘胜追击,速战速决,却不想,横空一剑飞来,挑开几人手中的长刀。
    沈璧认得那人,是护送秦天的车夫。
    他扶住摇摇欲坠的沈璧,低低道:“侯爷可还好?”
    沈璧点头,“秦天呢?”
    “在房里。侯爷休息片刻,这里交给我!”
    沈璧退到一边,胡乱处理了伤口。好在是夜里,沈璧也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那些血迹。
    车夫虽勇猛,却也难敌九人,没多久亦身中数刀,他捂着伤口朝沈璧喊:“侯爷,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沈璧不但没走,反而转身回了客栈。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离开这里,如果走不了,死之前也一定要杀了秦天。
    沈璧踉跄着推开秦天的房门。他本以为这么大的动静,秦天指不定早逃走了,没想他正坐在桌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是沈侯爷么?”他开口,语气平淡。
    沈璧点头,“你知道我为何来。”
    “猜到了。”秦天叹了口气,“其实我本就不该走。”他自嘲地笑笑,“将军心善,想给我一条活路,但我知道,外面那些人不会给。”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包,将药粉倒入桌上的酒壶里,端着酒壶晃了晃,“不敢劳侯爷亲自动手。”他倒出一杯清酒,正欲饮下,却听到一声极轻的尖啸。
    秦天在军中待了很多年,有着比一般人更高的警觉心,沈璧皱眉的同时,他已扑了过来,一掌将其推开——
    利箭正中胸口。
    沈璧怔了一下,刚才那个瞬间,他以为秦天想趁机夺路而逃,没想到他会是这个举动。
    说秦天救沈璧也罢,趁机寻死也罢,无论哪一种,都出乎了沈璧的预料。
    沈璧扶住他,“你……”
    秦天眼中的光芒在烛火中渐渐暗下去,“看来上天待我不薄。这样死去比自尽要有意义的多。”他声音渐弱,“将军,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侯爷,快走……”秦天推了沈璧一把。
    沈璧回过神,对方能这么快追来,只能说明那个车夫凶多吉少了。
    他转过身,看向门口。
    “侯爷,上路吧!”来人道。
    “魏劭?”沈璧听出他的声音,怒火中烧,“我就猜是符卓那老贼!”
    魏劭看了眼地上的秦天,摇摇头,“这一箭本是想阻止他喝下毒酒的。没想到倒成全了他。”
    “秦天忠心耿耿,死得其所。”
    魏劭点头,“侯爷放心,我会将他入殓。”
    似乎每一次末路穷途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
    这一刻,沈璧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愫。
    他想象了一下,如果季北城在……
    好像也挺好。
    那寒气入骨的刀口割过皮肉的时候,沈璧不仅没感觉到疼痛,反而感到一种痛快至极的解脱。
    忽地,灯火熄灭。
    银光如一条的细线,在房中绕了一圈,魏劭身后的几个杀手便倒地不起。
    魏劭大惊,他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躲过那霸道凌厉的杀气后,夺门而出。
    与那无所不在,却又如无根飞蓬般飘忽不定的杀气缠斗了一盏茶的时间后,那杀气倏忽一下消失不见了。
    待魏劭重入屋内,房中早已没了沈璧的身影。
    他将每具尸体都检查了一边——全部割喉且一招致命。这种杀人方式,是他前所未见的。
    对方显然是要救沈璧,又不想露面,所以,不会是季北城的人。
    皇上么?也不可能,皇上不会轻易饶了他。
    魏劭一时没有头绪,既然秦天死了,沈璧逃脱,他也没必要在此久留,当即返回京城。
    沈璧之后回京再也没有遇到过刺杀,他不知道是自己甩掉了魏劭,还是那个没有露面的神秘人阻拦了魏劭。
    他一身重伤,能日夜不停地跑了三天,回到府里,实在命大。
    福伯在门口发现沈璧时,他浑身是血地倒在侯府门口。
    原本暗中寻找机会带走井修的元起看了这一幕,心惊肉跳。也不知沈璧究竟发生了什么,寻思着得尽快回西南,不能再拖下去了,当晚就趁着侯府乱成一团,劫走了井修。
    沈璧一睁开眼就看到福伯站在床边抹眼泪,憔悴的跟好几天不眠不休似的。他张了张嘴,只觉口中干涩发苦,“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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