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玄墨都然瞪大了眼睛。他或许从来没有遇见过我主动的时候，这一会儿的工夫，他的手就跟了上来，缠在我腰上，将我向他拉近。
    这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亲吻。
    是的，在我心里，从前的亲吻，，好像都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让我几乎不能够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可是这一次，彷徨之中，我才突然发现，这种感情，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才让我深切地能够感受到，所谓的感情，只是在某些细小的瞬间存在，一点一点地积累起来，才会成为我们最终，完全不能放弃的东西。
    还有什么更多的呢？我在心里暗暗地想着，一时之间，那种彷徨，酸涩又甜蜜的感觉，像是咬破了一个果子一样，在身体里蔓延了起来。
    “你知道的……”他贴着我的嘴唇慢慢地说话，冰冷的触感从这一头蔓延到那一头，这种感觉让我没有办法不沉迷，更没有办法不伤感。
    “我知道，”我应承着他的话，一面又觉得自己的喉咙更加干涩了起来，那种感觉……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喃喃地说着，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是沙哑的，带着一种没有办法用语言去形容的酸涩心情，带着我没有办法让自己放弃的感情。
    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我就会觉得，无论做什么，好像都是值得的。无论怎么样，好像这一次，这个吻，就已经能够说明所有，能够让我为了和他在一起，为了眼前的这一切，而不惜一切，不放弃任何一点点的东西。
    “我一直在等你。”他低声说道。
    我还来不及去怀疑他究竟为什么会说到这些，来不及去想他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么一副自觉委屈的样子，就沉在了他的接触里。
    直到一声咳嗽从我们身后传来。我猛然惊醒，向那个方向看过去，就见阎王冷着脸，和云小风站在一起，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显而易见的尴尬。
    “云凉，”阎王的脸色比刚才更糟糕了，他看着我的时候，那种神情像是恨不得直接一口咬死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我怎么？”我有些迷茫，在看着她的时候，又忍不住感觉到了一种彷徨的希望，就好像这个瞬间，这种存在的感觉，已经变成了我们之中某种茫茫然，又让人没有办法拒绝的希望。
    “我早就该知道。”阎王冷笑了一声。他看着我们，眼中有一种我所不能够理解的阴郁，“我只是没有想到，过去了那么久，你竟然还会……”
    刚才的吻这一会儿还在我唇边余韵着，玄墨的手伸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而就在那一个瞬间，我好像明白了过来，为什么阎王会这么说。
    拉着我的那只手，这一会热，竟然带着一种让人完全没有办法抗拒的力量，正是那种力量，让我即使在这个时候，也能够感觉到强烈的安心感。
    他站到了我前面，挡住了我和玉京。我从他身后向那边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的肩膀，却完全看不见阎王的脸。玄墨身上的气场忽然又全面地散开了去，那种凌厉的感觉，就像是一道长长的屏障，横埂在我们和燕王职剑，就像是他自己变成了一座长城，能够将我们完整地庇护在下面。
    “你不该这么做。”沉默了好一会儿，玄墨突然说道。
    “我不该怎么做？”阎王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不似侥幸的冷意，“那不如你来说，尊贵的鬼王，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从云凉之前死的那一次，你就应该知道。”玄墨的声音更冷了几分，那种声音听起来简直是要人命的冷，“你明明知道你，如果封印掉过去的那些事情，也许不会变成这样。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将那些怪物放出来？”
    “不为什么。”阎王好像是受到了打击。他的声音在这一瞬间极其冰冷又僵硬，那种声音简直让人不寒而栗。我抱着玉京打了个哆嗦，玉京贴在我耳边，低声道，“娘，爹好可怕。”
    “他是在保护你。”我低声继续说道，“你爹对你很好的，不是吗？”
    玉京偏过脸来，仔细想了想，慎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看着他那张脸，忍不住也笑出声来，摸了摸他的头顶，那软软的头发总会让我感觉到安心。
    “娘，你刚才那样，好厉害。”玉京贴在我耳边说道。
    “什么样？”我低声问道。
    “就是那样……”玉京嘟哝，“跑过去抱着爹那样……”
    我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烧热。
    玉京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他抱着我的脖子，将脸贴在我的肩膀上，安心地靠再我怀里，不在说话。我摸了摸他的后背，忽然吐出一口长气来。
    不管刚才玉京做了什么，他也始终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如果不是在地府过了这么一段时间，按照人间的时间来算，他根本就还是一个婴儿。
    “不管你想要说什么。”那边厢，那两个人还在严阵以待，阎王的声音传来，已带上了严厉，“玄墨，你一直以来都压在我头顶上，不是这样么？这地府究竟你是主，还是我是主？”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玄墨冷冷说道，“我待你如何？你自己难道不是心知肚明？我要是想要你那个位置，又何必这么麻烦？”
    这话或许是实话，此刻听起来却是绝对的让人不顺耳。我偷偷从他身侧向那边看过去，就见阎王和他身后的云小风，两个人脸上都摆出了严阵以待的表情，而他们身后，无数黑压压的影子，正渐渐地接近，有在他们身后缓慢地停住了。
    “这些是什么……”感受到那种强烈的阴冷气息，我忍不住低声问道。
    “百鬼夜行……”玄墨的声音比刚才更冷，我往后稍稍瑟缩了一下，忍不住又想起了之前遇见百鬼夜行时候的场景。
    那一次，有鸢儿为了取信我们，而帮助我们消灭那些东西，我们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直面这些家伙，可是现在呢？我分明已经看见那万鬼丛中一点红色身影正舞动着——这一次，我们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