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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里说夏谨亭胆小怯懦,可顾阙观之言行,简直可以用大胆出格来形容,一点也没有“胆小怯懦”的样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顾阙决定亲临丽都,亲自瞧瞧这位“传奇人物”。
一束白光打下,夏谨亭身穿斗篷的造型瞬间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大家纷纷探头眯眼,想瞧清楚那藏于连兜帽下的脸。
音乐响起,顾阙听见一把纯净澄澈的嗓音,如一泓清泉淌入心间。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我将真心照明月……”夏谨亭的唱腔与秦愿截然不同。
秦愿唱的是欢场女子的温软,夏谨亭却唱出了男子的张扬肆意。
五光十色的灯效投射在那纯白斗篷之上,生出七彩斑斓的视觉效果,舞台上的青年缓缓抬头,冲观众粲然一笑。
这一笑颇有摄魂夺魄的架势,人群霎时间沸腾起来。
顾阙对四周的骚动充耳不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夏谨亭,不肯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舞台上的夏谨亭一举一动混杂着成熟与青涩,他面上笑得淡定,尾音却微微打着颤。唱着欢场小调,通身上下却不见一丝风尘气。
顾阙轻笑出声,头回见到那么有趣的人——嘴里唱着《等君来》,却用一袭斗篷把自己从头裹到脚。纯白,是纯净,是圣洁,是最不适合欢场的颜色,可眼前人却偏偏穿着一身白,博得了满堂彩。
就像夏谨亭三个字给人的印象,神秘、矛盾、出人意料。
顾阙安静地听完全曲,对夏谨亭的好奇却不减反增。
从夏谨亭的角度看去,台下是攒动的人头,根本瞧不清人脸。
他心跳加速,掌心出汗,好多年没这么紧张过,却仍凭着强大的心理素质,为演出画上圆满的句点。
听着身后如潮的掌声,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舞厅二层的包厢内,经理陈胜权缓缓吐出一口雪茄,回身看向裹着皮草的曼妙女郎,不无遗憾道:“唱得真好,可惜了。”
“是啊,比我第一次登台唱得还要好。”秦愿懒懒地倚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酒杯。
陈胜权出神地瞧着秦愿保养得宜的眉眼,冷不丁被烟屁股烫了手,才恍然回神:“怎么?你想他留下?”
秦愿轻抬玉臂,朝陈胜权招招手,等人到了跟前,一把握住那花格领带,主动奉上鲜红的双唇。
“我只想你留下。”秦愿说。
陈胜权被激得发了狠,直接将人扑倒在沙发上,一时间,暧昧的声响盈满包厢。
敲门声响起时,陈胜权沉声道:“进来。”
下属捧了名册进屋,上头记着各人所得的票数,夏谨亭的得票一骑绝尘,遥遥领先。
陈胜权却掠过了“夏天”二字,拿笔圈了七号。
他回身瞧着慵懒的秦愿,习惯性地拨拢着她微卷的秀发,柔声道:“比起夏天,我更喜欢蓝莺儿。”
秦愿不是第一次从陈胜权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她晓得蓝莺儿是陈胜权的新宠。
也多亏了她的懂事识大体,这些年眼看着丽都流水般进新人,可最红的还是她秦愿。
他也从最初的不问缘由随时随地发情,发展到如今会找个包厢成全她的体面。
也算是进步了。
秦愿自嘲一笑,捏紧了身侧的真丝睡衣,在男人脸上留下个吻:“我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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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拔结果还未公布,夏谨亭已经挨了第七记眼刀。
七号选手蓝莺儿下了台便闹开了,将那胭脂水粉砸了一地,尖声命令夏谨亭:“你,把东西捡起来!”
夏谨亭冷眼看着她闹,只把那尖锐的话语当耳旁风。
岂料蓝莺儿变本加厉,直冲到夏谨亭面前,伸手去扯他的斗篷,嘴里叫骂着:“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抢我风头!”
蓝莺儿的指甲是精心修过的,这会儿一用力,全都劈了。
当然,夏谨亭的斗篷也没好到哪里去,被那“九阴白骨爪”一挠,跟开花了似的。
夏谨亭原不想与蓝莺儿一般见识,却见她越发变本加厉,一个使劲儿将斗篷抽回。
蓝莺儿脚下蹬着恨天高,本就站不稳当,拉扯间更是失了重心,摔倒在地。
“你,你竟敢推我!你等着,我要告诉权哥,叫他收拾你!”蓝莺儿气恨了,嘴上愈发没把门,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认识经理陈胜权。
这时,舞厅的侍应匆匆赶来,瞧见蓝莺儿摔倒在地,精心做的发型全乱套了,急得直喊:“哎哟我的姑奶奶,怎么搞成这副样子,马上就要登台了,这可怎么好。”
蓝莺儿一听这话,立马眉开眼笑:“这么说,是定了我?”
侍应隐晦地瞥了夏谨亭一眼,敷衍道:“瞧你说的,不是你还有谁?快些准备吧,别给权哥丢人。”
看蓝莺儿一脸得势的样子,夏谨亭心下却十分平静,对于结果他早有心理准备,从发现蓝莺儿有单独的化妆间开始,他便对选拔的公正性产生了质疑。
如今结果印证了他的猜想,夏谨亭不再迟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蓝莺儿匆匆忙忙补了妆,再度登台,反响却并不如想像中热烈。
台下的观众显然还惦记着夏谨亭,一时间兴致寥寥,陈胜权见势不妙,不得已亲自出面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