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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都说我们兄弟情深,要一起外御其侮。那为什么,要让外人来管墙内之事呢?”
这次换成孙辅装傻了:“仲谋此言何意?”
孙权懒得同他解释,只是将书信给张昭。张昭读完后,面色铁青,走到孙辅面前,扔给他。
孙辅怎么也没想到他昨日才发的书信就这么到了孙权的手上,脸色骤变。
张昭一向视忠孝道义如生命,如今见到不忠不义之徒,还是出于孙家内部,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只是指着孙辅。
“你!枉你为人兄长,不帮着分忧解难就罢了,如今还做出这等为人不齿的事情来!丧尽天良!”张昭好半天,才面色通红的憋出一句话来。
孙辅霍然起身,将茶杯紧紧攥在手里:“辅所为,不过是为了保江东一隅之安康。如今伯符骤然离世,六郡便人心惶惶,李术公开反叛,辅实在不愿意看到江东分崩离析,不愿看着伯符打下的江东就这样万劫不复!故而才向曹操借兵示好。”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江东。”
“权弟,你莫要怪我。”
孙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杯子扔出去。
两边的埋伏的人出来,却并不是是他的人。云纨朝孙权行礼:“参见主公。”
孙权挥手示意她们起身,走到孙辅面前,苦涩地说:“国仪哥,我从没想过我们会这样相见。”
少时在军营里,孙辅带着他舞刀弄枪,研习兵法,抑或是上山下河地恣意放纵。因着孙策的忙碌,孙辅在孙权心里,算得上半个兄长。
乔陌进来对着孙权说:“主公,人在院里了。”
孙权点点头,拉着孙辅一同出去。庭院里跪着的人·,皆是孙辅的亲信幕僚。
孙权朗声道:“通曹一事,想来是你们蛊惑平南将军所为。如此不忠,便是不能用了。”他一挥手,刀斧手挥刀,庭院里便多了十几具尸体。
孙辅看着这些尸体,闻着挥之不散的血腥味道,胃里翻涌,一阵恶心。
面前的这名少年,怎会如此陌生,如此可憎?
方才进府时他不是没有猜过孙权的意图,只不过一声声“国仪哥”将他心里的柔软和恻隐勾起,还以为面前的少年没有长大,还是那个甩不掉的小跟班。
是他错了,谁会一直不长大呢?谁会不变呢?连他自己,不也变了吗?
孙辅抽出怀中的刀,朝孙权用力刺去。他们隔得近,孙权一刹间避让不及,硬生生地被刺了一刀,依然安然无恙。
孙权早在里面穿了一层甲衣,孙辅并未伤他分毫。
倒是乔陌,冲过去就制住孙辅,叫他动弹不得。
“孙辅,你好自为之,别忘了,”孙权故意停顿,“你的儿子,总得活下去吧?”
言语至此,孙辅哪里会不懂。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怒吼道:“孙权!你一定!要保护好江东!”
孙权脚步一顿,并未回头。
依着孙权的意思,孙辅被逐出吴县,移地囚禁,永不回吴。孙辅出城的那一刻,回了回头。
市街阜盛,百姓们过得很好。
孙辅满足地回头,上了车离开。
仲谋,你一定,一定要护好它啊。
孙权回府后嘉赏了云纨,赐给她匕首一把,又给了一袋钱财,“犒赏大家的,随你们花,”又加上一句,像是恶趣味一般,“不够问乔陌要。”
乔陌:“……”
云纨素来以稳重著称,此刻也不禁笑出声。
临川来传报:“主公,张大人求见。”孙权闻言一个头两个大,也不好拒绝,“书房见吧。乔陌你去休息吧,今天也累了。”
“诺。”
孙权匆匆起身,朝书房走去。乔陌耳聪,听见他的碎碎念:“老头还真嫩折腾,我都累了他还没累啊……”
张昭此来,是受了孙辅的启发。江东六郡蠢蠢欲动,是因为同他们联系不够强,那些人,还没把孙权当成正主。
“一直以来,士族的影响在当地都非常大,主公幕僚中可多多启用士族子弟,以作团结安抚之意。”张昭言辞恳切,孙权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还有,同世家女结亲也不失为良策。像是主母,便是出身谢家,若是再有个一儿半女,主公同谢家的关系就更亲了。”
“其实除了谢家,还有些家族,主公也可笼络。”
孙权懂了,这是要往他府里送人了。
“士族女怕是不甘为妾吧?”孙权不在意地说道。
“四世三公的袁家的女儿不就是妾吗?更何况——”
孙权打断他的谋算:“袁术冒天下之大不韪称帝,四世三公又如何?已成为了过街老鼠罢了。”
张昭换了个话题,“老臣实已为主公看好了一名人选,是豪族之女,”他犹犹豫豫地说:“徐琨之女,先前嫁给陆尚为妻,如今寡居。纳作妾,想必是极好的。”
孙权腹诽:这么好,给你吧师叔,我权当多个师母。
徐琨之女,孙权倒有点印象,那是他的表侄女啊!
“……徐氏女若论起辈分来,是主公的表侄女。主公纳徐氏入府,就相当于同徐家、陆家都有了联系。”
“她既已嫁过一次,徐家也不如谢家是士族,一个侧室之位,即可。”张昭恭恭敬敬。
孙权当然知道结亲是上上之选,只是不想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为了利益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