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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位置上,最难求的是真心,最渴望的也是真心。
“请主公为江大计。”张昭见他一直不说话,行礼劝谏。
孙权点头应允了,“择日进府吧。”
张昭大喜:“诺。”
在水一方
谢淑慎听到了纳妾的风声,一开始也不甚在意,但直到有传闻说要三书六礼聘入府,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听说主公要换主母了?”婢女们闲暇之余窃窃私语着。
“啊?竟有此事?”
“你还不知?现下正打算迎徐氏进府,听说聘礼又有钱财又有丝绢。除了这些,还有好些明珠金钗。”
“这有什么,更夸张的是,此事由张大人全权负责。张大人天天往府里跑,有人看见进了祠堂呢。”
“还有这事?那我瞧袁姬也未曾如此呐。”
“就是就是,袁姬当年可是金枝玉叶,如今一同为妾,居然连未过门的妾都不如啊。”
“谁说人未过门就是妾?我看和主母也差不离了,说不定,徐氏过来,做主母呢!”
谢淑慎站在她们身后听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主母之位也容你们这些小丫头随意置喙的么?”
三名婢女听得是谢淑慎的声音,匆忙转身下跪,请罪道:“婢子知罪了,求夫人饶恕,再不敢了。”少女的声音清脆,有如黄鹂鸟般婉转,更引得谢淑慎不忿。
“玉苍,掌嘴。好叫她们知道有什么话该说,有什么话不该说。”她面色冷冽,许是最近的流言蜚语搅得心神不宁。
玉苍是孙权给她配的丫鬟,由自家人管教,也不算授人以柄,说她苛责。
谢淑慎可以不在意恩宠情分,但此事涉及谢氏一族,饶是她再温和,也不可能息事宁人。
孙权正忙得焦头烂额,好容易阅完军队,但这只是忙碌的开始:周瑜、吕范等武将回吴,一堆军务他还得接手了解,暗卫里他还不甚熟悉,虽有乔陌帮着分忧,但他也不可能全权托盘。
最令他焦急的,是去许都的使者还没有回来。
临川通报道:“主公,谢夫人来了。”
因着是书房,许多往来文书奏表在此。除了主公,闲杂人等不可轻易进入,连主母都不例外。可谢淑慎并不这么想,只是一味认为孙权是真的要废弃她。
“让她进来吧。”孙权有些疲惫地揉揉太阳穴。
谢淑慎尽量管控好表情,将菁儿手里的食盒接过来,只是打开盖子,一股馥郁的花香便溢了出来。
案几上全是奏表,谢淑慎不得已,只能将糕点拿出来放在孙权身边。
“这是玫瑰蜜酥。现下正是芒种时节。俗话说芒种三候,玫瑰可弥,这盘子糕点,算是应景。”谢淑慎笑意盈盈道。孙权已然取了一块尝着,赞不绝口。
甜而不腻,口齿生香,加上玫瑰的香气不绝,确实让人沉醉。
谢淑慎忙不迭地端起茶水,“吃多了怕是会腻,再吃些茶汤缓缓吧。”
待吃喝完,她才进入主题:“徐氏妹妹要入府了,主公打算作何安排?”
“你是主母,这些事自然是你做主,你安排完了告诉孤就行。”孙权毫不在意,这几天来他忙得头脚倒悬,从未踏进后院,府上的流言也不敢流进他的书房。
“对了,苏护院之事,孤只查到了他的名字和他的胞妹。他叫苏玄朗,被逐出府后再无消息了。”孙权像是想起了什么,才开口道。
“妾身听身边妈妈说当年他就是为了给妹妹诊病才会卖身入府,至于妹妹,”谢淑慎沉思了一会,才想起来,“叫阿妙。”
“苏玄妙……”孙权怎么觉得,这个故事有点熟悉呢?
见孙权不再言语,谢淑慎识趣地起身告退。
“淑慎,”孙权带着些许歉意地开口,“迎接徐氏入府之前没有告知你,这事荒唐了点。也只能怪师叔催促得紧,军务又太多,委屈你了。”
听着孙权这般言语,谢淑慎觉得自己过于小气了。
“妾身有主公,不觉得委屈。”她亦是真心。
孙权宽慰一笑,拍拍她的肩膀,就又开始埋头看文书。等谢淑慎走远,他才开口唤乔陌进来。
乔陌神色倦怠:“主公”
孙权见她面色苍白,关切道:“你怎么了?”
“属下昨夜轮值,没休息罢了。”
“轮值?不是有赵天肃在负责,你怎么也?”孙权不解,关于暗卫的事虽然最近听了不少,但于他而言,还是如同一张白纸。
“就是守夜,在屋顶上。”乔陌言简意赅。
怪不得她每次上屋顶都那么利索。孙权想了想她在屋顶睡觉的场景,不禁笑出声,开口打趣道:“是么,怪不得昨夜里孤总听见有异样的声音。”见乔陌瞌睡连连,孙权也不逗她了。“刚才孤与谢夫人的对话,你可曾听了去?”
乔陌立刻否认,“没有。”她都快睡着了,哪还有心思听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私语。况且她是暗卫,又不是专职扒墙根的。
“方才夫人提到了一对兄妹,我觉得与你甚是相像。连什么卖身入府,拯救胞妹都是一模一样啊。”孙权说话时,特别注意乔陌的反应。
乔陌也不是很在意,在当今世道,卖儿卖女都很常见。但她还是开口,存着侥幸,“那敢问主公,那兄长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