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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殿内大半的人都皱起眉头。
“御前传来的消息,新人被封为了才人,圣上更是赐下‘钰’一字作为其封号。”
皇后淡淡地看向周宝林:“虽说后宫姐妹情深,但是老祖宗的规矩不能乱,周宝林日后莫要再叫错了。”
周宝林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低垂了头:
“臣妾知错,日后定不会再犯。”
皇后点点头,眸子中流光轻转,最后落在容嫔身上:“其实这位妹妹,容嫔应是最熟悉,毕竟——”
她顿了下,才轻轻笑了声:“毕竟,是容嫔妹妹宫中出来的。”
容嫔脸上的笑直接僵住。
新人?除了阿妤那个贱婢,还能是说谁?
可她竟然一跃成了才人?更有封号加身?
容嫔捏紧了手柄,她险些保持不住脸上的平静。
皇后看够了戏,倒是没再继续火上浇油:“好了,时候不早了,本宫就不留你们了。”
这满殿除了皇后,就只有容嫔的位份最高,她最先转身离开。
她怕她再继续留下,会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
妙琴跟着她进去请安,凝青在外面候着,因此,她一出来,就问向凝青:“那贱人在何处!”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没让这话传进第三人耳里。
凝青顿了顿,才低声回答:“皇上赐她入住印雅阁。”
容嫔倏然掐紧手心,眼底殷红,险些直接骂出“贱人”二字,幸好她还存有理智,知道这儿是坤和宫。
她气急地朝仪仗走去,忽然身后有人叫住她:“姐姐!”
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凉怒,格外耳熟,容嫔一听就知叫住她的是何人。
这一声,反而让她心底的怒意散了去。
她停住脚步,不紧不慢地转身,甚至还能朝陈才人轻笑:“妹妹叫本宫是有何事?”
陈才人走近她,恨恨地咬牙:“姐姐真是好本事,随意捧的人竟都能有才人之位!”
容嫔捏紧手,不着痕迹地掩住那丝一闪而过的怔愣。
陈才人莫不是以为,阿妤那贱婢是因她的缘故才得的才人之位?
容嫔不动声色地瞧了眼陈才人,发现她好似竟是真的这般想的,忍不住地心底发笑。
她忽然觉得浑身舒畅,慢悠悠地扯了抹假笑:
“妹妹这是何话?本宫若是能有这本事,岂能不助妹妹上位,反而便宜他人?”
陈才人恶寒,她了解她这位嫡姐,素来见不得她好。
她原本只是三分怀疑,现在听了容嫔的话后,反而更确定这位钰才人定是她特意推出来针对她的!
她止不住地冷笑:“你觉得一个奴才就能阻拦我?姐姐莫不是太过小瞧了我。”
容嫔忽然制止了她的话,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尾音轻扬:“妹妹还未见过这位钰才人吧?”
陈才人拧眉,不知她又打得什么主意。
容嫔掩唇笑:“妹妹不若等明日请安瞧过这位钰才人,再来同本宫说刚刚那番话吧。”
就算她再厌恶那贱婢,也不得不承认那贱婢长了一副好容貌,天生勾人的狐媚子!
等她这位好妹妹见了那贱婢,怕是不可能再这般轻易说出这番话了。
陈才人看着容嫔洋洋得意的背影,有些瞧不上眼,气得直咬牙:
“她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就是仗着比我早伺候皇上四年罢了!”
她倏然转头看向坤和宫的牌匾,眯着眼睛,说:
“我倒要看看那位钰才人究竟是什么天仙般的人物,竟能让她如此大放厥词!”
第19章
待陈公公走后,阿妤撑着身子回了正殿,身子万分疲乏,可真当她枕在靠枕上时,反而没了睡意。
她睁着一双眼睛,目光落在床幔的精致花纹上,一动未动,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眸子里染上一丝恍凉。
其实她身下很疼。
圣上并不是什么怜惜人的性子。
她记得,昨夜里,她哭过,求饶过,最后连刺激容嫔的心思忘了,可惜郎心似铁,任由她如何,也不曾放过她。
半晌,她侧过头,阖上了眸子。
如梦方醒之间,她总是睡得不太安稳,精致的眉尖细细蹙起。
她不知睡了多久,外间传来动静,她倏然惊醒。
隔着床幔,阿妤无声地睁着眸子,静静地看着外面周琪等人的走动。
她们轻手轻脚地,显然并不知晓她已经清醒。
她浅闭着眸子,不知何时才又睡了过去。
——
坤和宫,谨玉让人换了殿内的熏香,走近了榻前,她瞧着无事人样的娘娘,有些迟疑地疑惑:
“娘娘,这钰才人的位份是不是有些高了?”
其实她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毕竟才人的位份再高,也不过刚能入住一宫偏殿而已。
谨玉憋了一日,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的原因是,圣上晋封钰才人前,并未先同娘娘商量过。
旁人不知,她身为娘娘身边的贴身宫人,却是知晓,这满后宫的位份,都是娘娘亲自挑选,最后给皇上过目的。
就算是当初圣上登基,大封后宫时,每一位的妃嫔位份也是由娘娘定下的。
至今为止,唯一的意外就是这位钰才人。
从始至终,她的荣宠和位份都与娘娘没有一丝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