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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将册子阖上,放置在一旁,轻声与她说:“本宫与你说了多少次了,皇上决定的事,自有他的道理,本宫听着即可。”
“再说了,如今不过只一个才人,日后还会有更多,难不成皇上还要每次都同本宫说?”
谨玉:“可是——”
皇后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她:“没有可是,你记住一件事,皇上会同本宫商议,是他看中本宫,却不是必须要做的事!”
她轻飘飘地看了眼谨玉,知道谨玉这是心被养大了。
她低敛下眼睑,遮住眸子里的神色。
她忽然问:“中省殿可送人过去了?”
谨玉低着头:“奴婢正要和娘娘禀报此事,在请安未结束时,陈公公就亲自送去了。”
皇后捻着册子的手指似一顿,片刻后恢复自然。
日色渐晚,御前传来消息,印雅阁掌灯。
杨德一直在御前伺候,却从没想过会一日这般难伺候。
圣上从瑜景宫出来时,脸色虽比往常冷了些,却还算正常,后来容嫔的话传来,算是捣了马蜂窝,圣上那张脸直接就阴了下来。
今儿个无需上朝,圣上如往常一样在乾坤宫处理政务。
傍晚的时候,圣上忽然就冷了脸色,毫无预兆的,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封煜此时很不高兴,他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眸子里深幽暗沉,他从没有心情这么不好过。
他忽然冷冰冰吐出几个字:“今夜印雅阁侍寝!”
在杨德准备让人去宣纸时,他冷着脸,半晌才又冒出一句:“从朕私库里的凝脂膏送些过去。”
传旨的小刘公公将凝脂膏送来的时候,阿妤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皇上的用意。
凝脂膏是疗伤圣药,最主要的是可以祛疤除痕。
今晚为何是印雅阁侍寝,阿妤隐隐约约猜到些许。
天还未黑,圣驾就已经到了,阿妤领着人在门口接驾,离得远远的,她就弯下腰来行礼。
她未曾学过妃嫔如何行礼,所以还像从前那般。
封煜视线刚落在她身上,就微拧起眉,望着女子乌黑的青丝,心底那隐隐绕着的烦躁到底是消了去,虚扶了她一下:“起吧。”
阿妤俏生生地仰脸望他,她睡了一日,神色早已恢复不少,白净的小脸上红润似霞,她视线轻轻扫过男人的肩膀,似想问什么,却又不敢在众人面前问,粉唇被她轻咬着,姣姣月光下,衬得越发娇艳欲滴。
封煜眸子稍暗,只觉得被她扫过的地方又隐隐作疼。
他拉着人直接进了内室,阿妤惊呼一声,骤然被拉进内殿,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圣上有些冷的脸色,她悄悄退后了一步,慢吞吞地说:
“皇上,御膳房刚送来晚膳,您可用些?”
封煜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阿妤悄悄后退的步子顿时一止。
男人忽然冷哼一声。
阿妤低垂下头,脸上,脖颈,连带着耳尖都羞红一片,一紧张,粉嫩的指尖忍不住握紧。
她猜到圣上为何会冷着脸,所以有些不敢说话。
伺候的人都没有跟进来,所以阿妤大着胆子凑近他,先是试探性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男人没甩开她,她才敢攀上男人的手臂,不过没碰他的肩膀,她轻声细语地,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皇上,你还疼吗?”
许是她这话中暗指意味太暧昧,封煜愣是想起她今日醒来时因疼痛微蹙起的眉尖。
他脸色蓦然一黑:“不疼!”
在那事之后问他疼不疼,怎么就让人浑身不自在。
阿妤眸子里有些茫然,不知他为何又突然黑了脸,她瘪着嘴,似有些委屈,又忍了下去,怯生生地松开圣上的衣袖。
封煜拧起眉,忽然看向她。
灯下看美人,自得一番滋味,更何况阿妤本身就生得好看,名眸皓齿,芙蓉映面,她此时低垂着头,昏暖的烛光似给她侧脸映上一层神光,让人忍不住去抬起她的下颚,细看摩挲。
殿内忽然生了几分旖旎,封煜身后发疼的伤似都隐隐有些变化,像是昨夜,虽是疼,却终却是还痒的。
“爱——”
封煜本想喊她爱妃,可话说出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许是她与后宫后妃太过不同,让他这声爱妃如何也喊不出来。
封煜忽然又想起她刚刚行的礼,遂有些头疼,她连宫妃的礼数都行不好,可已然成了主子,总不好再送去特意学习这些。
阿妤等了等,也没等到他后面的话。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珠帘之外的晚膳,已经渐渐不再散着热气。
她歇了用晚膳的心思。
顿了顿,她攀上男人的肩膀,因顾及着他的伤,力道格外轻柔,似羽毛落在肩上,不重,轻飘飘地,就是有些痒,封煜动了动眸子,偏生女子还未停下,她整个人跪坐在他身后,柔软贴在他身后,他素来喜欢勾起的下颚抵在他肩膀,就在他耳边轻轻地问:
“皇上,可要沐浴?”
她一双手落在他身前,封煜断了刚刚的思绪,握住了她的手,细细放在掌心把玩。
他眸色稍暗,女子的大胆且肆意,和白日里那个怯生生的人似完全变了个人。
可偏生他还挺受用。
殿内暧昧气氛突然燃起,可封煜却没回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