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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素素冷哼一声,质问道:“那女子倒是来的巧了!”只怕还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杨润云羞愧得红了脸,暗恨彭氏不同她说实话,结果闹出这档子事,若惹恼了老太公和老太爷,她这个做媳妇的怎么立足!
李心欢从听到“搅在一起”四个字就晓得自己不该再留了,只静静地坐在朱素素身边若泥胎木偶,她心里却比谁都清楚,必定是舅舅使的人来,才毁了今日相看之事。
抿着唇,李心欢强自忍着笑,仿若不知事。
杨润云不住地赔礼道歉,朱素素也要顾及大嫂的面子,脸色难看,却并未冷嘲热讽,只起身道:“大嫂,既然杨家公子心有所属,我便先带着心欢回去了。”
杨润云拉着朱素素道:“修洁,此事还有待商榷,若真是那混小子做了混账事,我便叫他亲自上门与你赔罪!若有误会,咱们可别误了孩子们的缘分!你放心,我必不会损了心欢的名声分毫。”
朱素素不经意地拂开杨润云的手,微笑道:“那我便在院中恭候大嫂,至于今日……大嫂与娘家人说说话,我带着女儿来认认亲戚,都是自家亲戚,旁人也不至于置喙什么,与心欢名声又有何干系?”
好一张巧嘴!杨润云不好再留,便亲自送了李心欢母女出去。她们一走,杨润云就立马派人去了杨家,问彭氏带走园娘之后,到底审出了什么!
第68章 报仇
朱素素带着李心欢一回绿柳居, 便紧闭房门,同女儿大斥杨家。不过她说话很注意分寸,便是猜到园娘身份不干净,也未在李心欢面前提及。
两日后, 朱素素才等来了彭氏的道歉, 杨润云与长嫂同行。
李心欢作为未出阁的女子, 这次便没有出席,躲在绿柳居梢间里面听墙脚。
原来那日是园娘仗着怀有身孕便来大闹,想进杨家大门, 做个姨娘。彭氏出去之后果断得带走了园娘,将人暂时拘了起来,具体内情还在审问。
至于那孩子到底怎么来的, 又是不是杨长立的, 彭氏倒是只字未提,杨润云也并不知道,到朱素素这里,自然也就不清不楚了。
不清不楚的姻亲,谁肯要?况且妻未进门,就要先纳有孕之妾, 莫说尚书家里,就是六七品官吏家中,也断然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这门亲事彻底完了,彭氏今日来,只是不想让两家结仇, 以免杨润云将来在朱家也不好立足,更不想杨长立落得个纨绔的名声,才带了厚礼道歉,希望亲事作罢,但两家情分仍在。
这事朱素素早同李拂念说了,他也劝她不如收了礼卖个人情,心欢的婚事从长计议。
思量再三,朱素素既看不上杨家之子,自然不肯委曲求全,彭氏肯低头道歉,已是最好的结局,不如顺坡下驴,再相看别的人家。
彭氏告罪走后,朱素素着实叹了声气,好不容易相看了这么合适的人家,却出了这等乌七八糟的事,遑论这还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若换了旁的人家,她真不敢想。
向来聪明的朱素素硬生生愁闷了三天,躺在院内除了请安,连内室的门都不出。
李心欢暗地里偷偷地笑,她笑舅舅真坏,就这么把她的“如意郎君”给搅和没了,又喜他知道分寸,没叫母亲为难,反而得了彭家的赔礼。
想起温庭容,李心欢便也愁了起来,听说舅舅病了好些日没有见人,她虽猜到他并非真病,却很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李心欢极愿与他同甘共苦。
四月中旬,温庭容“病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皇帝面前,次日,右督察院御史王恒呈上永宁侯府正五品户部员外郎温化治,与从五品山东都转运盐使司副使温化励两人里应外合,官商勾结的铁证。
大殿之上,王恒细数永宁侯府温姓兄弟俩“暗营私盐、私开盐引、假造盐引、盐引多用、盐引滥发、官商勾结、做假账”等三十二条罪名,条条都能砍掉他们的脑袋!
除此之外,王恒还呈温化治之子温容功所开的假盐引于大殿之上,领系犯事奸商与山东涉事官吏面圣。
金銮殿上皇帝震怒,遂竭力要求彻查此事,将疑犯捉拿归案,定于五日之后三司会审。
首辅尹正廉从大殿出去之后便一直黑着一张脸,他没想到独来独往的督察院御史王恒居然给他这么大个“惊喜”,朝堂之上,到底是谁有能力驱使得了王恒这个耿直的呆子!
永宁侯府一事传开之后,众人痛骂永宁侯府的同时,亦在替温庭容惋惜,好不容易考上状元幸得皇帝垂青,认祖归宗继承了侯位,如今却要受两个庶出伯伯的牵连,当真是可惜可悲!
然而温庭容本尊却半点不着急,他冷眼看着两个伯伯和堂兄弟被拘,自己则闭门不出,置身事外。
更有趣的是,永宁侯府房老夫人在两个庶子入狱之前,当即请来族中长者,铿锵有力的控诉庶子不孝,并连夜查出庶子害死了她的嫡子嫡孙的证据,多等罪证罗列,温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理成章地分了家,自此庶子两房皆被赶出去,只留嫡出两房的孙辈和温庭容而已。
皇帝对此事睁一眼闭一眼。京都人虽多有置喙,但听闻庶子一直苛待房老夫人,以势压孝,甚至戕害兄辈和子侄辈,众人都痛骂永宁侯府做的对!
李心欢得知后半喜半忧,她知道舅舅是在报仇,但又怕他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