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槲生将陆家三兄弟以及姜偕锁在了宿家的院子里,安排宿敛玉看着。因为担心宿敛玉性子怯懦被陆修这种人钻了空子,又让一众怨鬼从旁协助,一有异动就将那些人死死困住。倒也不怕这满城的怨气对他们有什么影响,能在中州城待那么久,想必止言让他们修习的邪术能屏蔽这些东西。
宿歌在第二日便醒了过来,将如何联系管辖宿家的世家的方法告诉了宿清。宿清当时便用城中瞭望台上的清净钟报了信,算算距离,也应该就是这些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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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致给宿歌施了最后的针,吩咐宿清将宿歌丢进浴桶里泡半个时辰的药浴,就转身出了房间。
房间外的台阶上坐着槲生,一身黑袍沾了灰尘,不知从哪里寻了银冠规规矩矩地束了发,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
“走吧。”
槲生站起身,扭头看向推开门的姑娘。她此时穿的是他从宿家翻出来的白色衣裙,腰间是一只墨竹制成的竹笛。头上素的连只钗环都没有,仅仅用白色发带将乌发缠了起来。她眉眼温和,看起来像是个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不像是世家为之骄傲的子弟。
谢逸致目光下移,清楚地看到槲生紧紧攥着的手。她抬头看向他,他却视线闪躲了一下,说道,“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谢逸致也不好再问,只好走到他身边,同他一起向外走。余光却看到槲生悄悄将那东西藏了起来,很是珍视的样子。
因着想要顺道灭杀城中走尸的缘故,不管是出城还是进城,谢逸致和槲生从来没走过一样的路。十日内他们几乎走遍了中州城的大街小巷,今天回城的这条路,便是最后的一条路。
几具走尸摇摇晃晃地在街上游荡,忽然间一阵乐声响起,蓝色的灵力具化成丝线般的灵绳捆上了它们的身体,强硬地将它们扯到一处。走尸呆滞的眼神看了看身上的灵绳,继而发狂撕扯起来,却丝毫没有撼动。走尸没有灵魂,只是尸煞邪物操纵的亡者躯壳,也并不懂此时的处境凶险,只能在原地重复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
一道青色的火落在走尸身上,触及则暴涨,灼烧着皮肉发出嗤嗤的声音,间或还有走尸无意识的叫喊。直至被烧了个干干净净,地上多了层黑灰,黑色的尸气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锁。”谢逸致吹出最后一个音符,四周显出了红色的网,虽有孔洞却将尸气牢牢地困在了其中。红网不断收缩最后变成一颗红豆,缓缓落在谢逸致掌心。
槲生看着那只白嫩的手捻起了掌心的红豆,腕间红绳在眼前一闪而过。谢逸致从袖中掏出了一枚银香囊,其上镌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鹤,还挂着蓝色的丝绦。这些天来宿歌见了这香囊许多次,谢逸致每次将红豆投入香囊,其上的鹤便会展翅一次。
“这是你这么久闭关新炼出来的法器?起名字了没有啊?”
一说起起名字,槲生就跃跃欲试。自从他给谢逸致的笛子取了个闲情的名用来调侃谢逸致后,在这方面简直乐此不疲。
“此物是我父亲所赠,母亲为它起名鹤斩,是件能熔灵的法宝,尸煞邪物皆可销毁。”谢逸致摸着上面的鹤纹,提起父母,神情也显得松快许多。
“鹤展?是因为鹤会展翅吗?”
槲生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凑到谢逸致身边,看着在无火自燃的银香囊上正在徐徐展翅的鹤,甚至还好奇地想要上手摸两把。那只鹤却好像是有生命一般,扭头用尖利的喙啄上了槲生的手。
只见槲生被啄到的地方凹陷了下去,像是缺了一块肉,却没有鲜血流出,与此同时小小的鹤也心满意足地重新盘回了银香囊上。
“是,鹤斩,斩断的斩。母亲希望这只鹤能斩断一切恶,在熔灵时感受到周围的邪物,就会攻击,以确保熔灵完成。”谢逸致这样解释道,看着槲生的伤口转瞬就被修补完整,就像从来没有这样一道伤口一样。
“槲生,你还记得,我在宿家说的话吗?”
槲生当然记得,她说在事情处理完毕之前不会过问。如今止言被押去了虚衍八弥境,其余人也只等前来接手的世家处理,可以说得上是尘埃落定了。
“八弥境破之后,我也从囚龙殿里被放了出来。”
“不过运气不太好,被那只凶兽追着,我只好强行撕裂了空间,却不想落入了鬼渊之中。”
“在那里遇到了白祁容,他教了我怎么在鬼渊活下来。”
“直到前不久才完全控制好,就迫不及待地出来望风了。”
“鬼渊里暗无天日,到处都是恶鬼,白祁容也不会聊天,简直要闷死我了。”
虽然槲生说的这样风轻云淡,就好像被长辈拘在家中学一门新术法这种不足道的小事一样,谢逸致还是能够想到那样的凶险。
鬼渊中无生灵,只有恶鬼。当年槲生一个活人进去,就算实力再冠绝天下,也抵不过万鬼的攻击。更遑论那时的他,处于那样难堪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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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致第二次登上虚衍,已经是相识许久之后了。那时他们已经打成一片,不止叶铮喊他大哥,就连向许宁和她都认同了槲生的加入。
谁也没想到,某一天就传出了虚衍龙族龙子、天衍榜第一的槲生对自家长辈出手,被罚入囚龙殿故而被剔除出天衍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