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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有贵女想嫁给江夫人夫君为妾,被江夫人发现,将人吊在城头上三天三夜,差点儿灭了满门。
温摩:“……”
这特么是什么款式的神经病?
不过,她由此总算明白,为什么那天那个女孩子会逃得那么快了。
“……故事编得不错啊。”温摩看着姜知津,面无表情地道。
姜知津剥了一壳蟹肉,送到温摩碗里,笑眯眯:“一般一般,不到原主精髓的五成。”
就这样,温摩成了古往今来第一悍妇,光是听到她回京的消息,所有赴过长公主宴席的贵女都吓得瑟瑟发抖,窝在家中再不敢出门。
两人吃完饭出来,温摩道:“等我一下。”
姜知津便站住,看着她走向不远处的糖画摊子。
四周人来人往,正是市井俗世中最热闹的景象,而她在这片景象中是最真实最夺目的那一幅,其它人好像都被衬成了流动的虚光。
她跟摊主说了些什么,,片刻后拿着一支大老虎过来,“给。”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从她手中接过糖画的感觉好像始终不会变——日光永远耀眼,糖画色如琥珀,空气是充满着甜香。
真让人想将一生在此定格。
“涨价了么?”姜知津接过糖问。他可看到她付了一大块银子。
温摩微微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后来,温摩回南疆以后,每隔几天,姜知津便会收到一支糖画大老虎。
“这是江夫人送给杨公子的。”摊主送糖的时候说。
江夫人和杨公子的爱情故事,是《江夫人传》里最吸引人的一环,京中不少小情人都以此为代称。
当时依然是阳光正好,姜知津拿着糖画,微笑起来。
即使相隔千万里,阿摩也有本事让他的生活充满甜香。
*
这一年达禾回南疆行成年礼,温摩便和他一道来京城,顺便帮达禾操办婚事。
达禾的婚事遇到了一点障碍。
谁也没想到,小铃儿竟然是无命的妹妹,无命寻找了她这么多年,一朝相聚,那只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嫁给别人怕被欺负了。
像世上所有的大舅哥一样,无命对自己的妹夫横看竖看,皆不顺眼。
他定了一条规矩,要成亲可以,但按照他们家乡的习俗,新郎若想入洞房,需要打败大舅哥。
温摩:“……”
那啥,你不想嫁妹妹就直说。
无命:我不是,我没有。
达禾倒是豪气干云:“好!”
温摩心说:好个屁。
十个你也不够无命打的。
达禾的想法很简单,他要娶小铃儿,便是天上打刀子,他也要娶。
温摩为着这傻弟弟的婚事操碎了心,打算问姜知津借暗卫一用,但又有点犹豫,因为暗卫之所以让人闻风丧胆,主要便是因为他们永远都在暗处。
就在这个时候,陈山海回来了。
他带着麾下的赤麟军和羽林卫,带着平定边关叛乱之功,凯旋而归。
他一回京城,先来找温摩喝酒,然后道:“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
陈山海道:“这趟功劳到手,一个侯爵估计是跑不到了,明日陛下授勋行赏之时,我想求娶公主,但还缺个旁边敲边鼓的人。”
温摩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个人当然要位高权重,离皇帝极近,身份高贵,这样皇帝就算再不愿意,也不能驳人家的面子。
除了姜知津还有谁呢?
“行。”温摩一口答应,“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陈山样同样痛快:“说。”
到了达禾成亲那一夜,前院亲朋满座,热闹非凡,后院则是铠甲森森,一片肃杀。
陈山海带着赤麟军全副武装,披坚执锐,摆开一字长蛇阵,达禾也在其中。
无命站在新房门前,身形挺拔如松。
温摩站在柱子后头,准备趁陈山海缠住无命的时候,将达禾送进洞房。
陈山海有点紧张。
以沙场征战的法子对付一名高手,他也是第一次。
而这位高手有多强,他可是早就领教过。
但不管有多强,他都要来这一遭,不单是因为答应了温摩,还因为——
“无命!”他扬声道,“还记得东街桥上你暗算我的那一刀吗?”
“记得。”无命的声音无波无澜,“现在我可以再补上一刀。”
“那就来试试吧!”陈山海扬起刀,正要发出号令,只听“吱呀”一声门响,新娘子走了出来,头上还盖着喜帕,她拉住了无命的手,轻声道:“哥哥,不要跟他们打,好吗?”
无命道:“好。”
陈山海:“……”
赤麟军:“……”
温摩:“……”
只有达禾能理解这种感受——在小铃儿的面前,谁能说出一个“不”字呢?对着小铃儿说“好”,简单是天经地义的事。
婚礼总算顺利完成了。
再过了不久,新出炉的威远侯陈山海尚公主的圣旨也下来了。
温摩这次在京城待的时候比较久,一来是因为答应了要能加宜和跟陈山海的婚礼,二来是族中事务有阿篮和鹿力照看,倒是顺风顺水没出什么乱子,更兼原大理卿李严升了南疆都护,对仡族颇为照拂,温摩就更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