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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司机在大前天,在郑氏保全门口撞死了一个叫曾忠仁的人。这个曾忠仁,是当年撞死我妈妈的肇事司机。我有确凿证据,证明他与我妈妈当年的事故有关。”江浔将一件U盘递给谢姚。
“什么?”
“证据。”
谢姚没接,“我相信你的话。”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江浔的为人也不可能拿这样的事做假。
谢姚正色道,“郑家德的人情,我早就十倍还了,他与我无关。”
“那我要说一些挑拨离间的话了。”江浔说,“我妈妈是在我两岁时出车祸身亡,不管郑家德是幕后主使还是其中的牵线人,可见他年轻时的人品。他并不是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那种人,他当年为什么……”
碍于谢姚的脸色,江浔没有继续说下去,谢姚已然不悦,“你可以走了。我不会干涉郑家德的事。”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江浔问。
又在说这种小学生对话,谢姚完全不想理他,认为江浔有装傻的嫌疑。江浔自己接着说,“我昨天哭了很久。”
谢姚早看到了,眼睛有些肿。
“谢姚,我是一直把你当朋友的,虽然你可能不这样想。请你理解我,你是父母双全的人,你不知道我想到我妈妈有多难过。”
江浔说着就哭了。
他面容干净,气质斯文,眼泪沾湿睫毛垂坠而下的时候,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谢姚实在拿他没法,抽两张纸巾递他,“你也二十好几,能不能别说哭就哭。”
“我就是突然有点难过。”
这世道,谁还没点难过的事啊。谢姚明显不大会劝人,不过,也不是要撵江浔走的模样了。主要这小子忒会说话,难道他就想不到郑家德既然二十几年前就干过谋杀的事,那么,当年救他可能也有别的内情吗。
叫江浔直接当面指出,难道他就不要面子的吗?
哭!
你还哭!
你都多大了!
以为自己是刘皇叔吗?
好在江浔也没有哭起来没完,江浔并不是“哭包”,他就哭了一下,就起身告辞了,走时还跟谢姚说,“谢姚,不管你怎么想,我会一直把你当做朋友的。”
然后,他就要走。
谢姚送他到门口,不得不跟学小学生说肉麻话,“我可没说要跟你绝交。”
江浔像是笑了一下,朝谢姚摆摆手,就走了。谢姚叫住他,“不谢谢我吗?”
“朋友还要道谢?”
江浔就这样头也不回走掉了。
谢姚总觉着江浔有种娇气又矫情的感觉,若是搁旁人,谢姚根本看不上这种人,但江浔又有课业与事业上的脚踏实地,所以,即便日常有点儿作,谢姚还是愿意容忍江浔的。
朋友?
哼!
朋友怎么不见穿我送的狐狸背心啊!
谢姚令人去查一查郑家德。
谢姚没收的U盘,谢绪收下了。
谢绪的眉头没有一刻放轻松,他说,“我真不知道姓郑的是这种人!”
“那你把时云龙交给他?”江浔不信。
“我就说让他教训一下时云龙,谁晓得他把人整废了!”谢绪有些烦燥,顾不上是第一次跟江浔见面。郑家德是他的合伙人,合伙人杀了顾二儿子的妈,江浔又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谢绪是极不想与江浔为敌的,毕竟这不是寻常公子哥儿的私怨,这是杀母之仇。
江浔给他添些茶,“我也很讨厌时云龙。不过,你如果在警局没有实话交待,我建议你不妨都如实告诉警官。毕竟,如果是你交待的郑家德,你能确定他没有电话录音吗?时家已经完了,但郑家德很可能用此来威胁你。”
“你连我被警局传唤的事都知道?”谢绪存了打听的意思。
“不只。是我建议时家报警。”江浔如实告知谢绪,“他把曾忠仁撞死,我就不可能再让曾忠仁指证他。我妈妈的案子已经过了追诉期,当我知道他与我妈妈的谋杀案相关时,我就想到时云龙是一张好牌。”
“那天时云龙是去威胁你,你如果打他一顿,或者给他录个小视频,我倒不以为意。但直接把人整到戒毒所,我知道时云龙没有吸毒史,这让我非常震惊。我分析后认为,这件事应该不是你干的。穷凶极恶的人才会用这样直接毁人的手段。但在我们圈子,为女人为生意为面子,大家争凶斗狠无非就是打一顿叫对方跌个跟头。我们都明白,直接毁人结的就是死仇。你不会这样做。”
江浔不急不徐的说出自己的分析,“你是郑氏保全的大股东,当时我还不知道郑家德与我妈妈的事故相关。但是,做保全的人,总有些别个手段。不过,用毒品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但当时不管他用什么都与我无关,直待曾忠仁死了,我立刻就想到这是张好牌。”
“郑家德太愚蠢了。他为什么要对曾忠仁下手呢?曾忠仁绝不会向司法机关检举他的,想一想也知道,肇事很少判死刑,谋杀不一样。曾忠仁刚从牢里出来,一旦举报郑家德,他也是死罪。何况,曾忠仁手里没有证据,我妈妈的案子已经过了二十年的追诉期,即便检举,也不会成功。也许曾忠仁威胁他,但他直接用车祸杀了曾忠仁,才让我确定,他手上的案子绝对不会少。”
随着江浔的叙述,谢绪的神色已经慢慢变了。他不介意跟一个想要谢家做靠山的人合作,也能容忍合作对象有些不能见光的手段,但这与杀人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