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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杀了曾忠仁我就再没办法追诉当年的事故。其实,我原本就不一定必需从法律上追诉我妈妈的事故,只要我知道是谁下的手,尤其郑家德这种本身就杀人涉毒无所不做的人,换一个罪名,一样可以把他送上断头台。”
“我会用尽所有方法,直到用法律杀了他。”
自始至终,江浔没有半句威胁,但,他话中的决心已经让谢绪有了决断。
就如谢绪所想,杀母之仇是绝对不可能化解的。
江浔绝对会与郑家德不死不休,他何必夹在中间做炮灰。江浔能提前跟他说一声,已经是给他面子。谢绪道,“我马上会着手变卖股份。哎,我也不知道这些事。顾少,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说。”
“如果这不是客套话,我就当真说了。”
“请讲。”
江浔面容温文尔雅,“跟我说说郑氏剩余20%小股东的情况吧。”
谢绪瞬间意识到,江浔要分割的不只是他与郑氏保全的关系,还有那20%的小股东。这是要让郑家德众叛亲离啊!
江浔并没有让气氛太过肃杀,很真诚恳切的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说,您现在手里的股份如果不好出手,我可以帮忙寻找买家。”
谢绪原想找个七八十的老大爷转让股份,如此进可攻退可守。但江浔问这一句,谢绪道,“眼下还真没有能立刻接手的人。”
“家父与辉煌保全的老板有些交情,不如我代你问问如何?”
谢绪立刻把“进可攻退可守”的想法扔西天去了,把郑氏的股份出售给郑氏的老对头,江浔这手着实毒辣。
不过,借此抽身也不错,他也有旁的生意,不必在郑氏这条船上望风向。不然,就凭江浔的毒辣还有顾二在商界的地位,郑氏十之八九要沉,介时恐怕这点股份一文不值。
谢绪从善如流,“那我就麻烦顾少了。”
“看您说的,是我麻烦您了。”
江浔的一系列操作让郑家德牙齿打颤,此时,郑家德才想起凌昀的忠告:
“放下一切,离开国内,永远不要再回来。江浔是个极难对付的人,你不会是他的对手。”
但当时郑家德如何肯信,如何能舍得下这偌大家业,如果肯带着有数的财产离开他辛苦拼搏大半生的地盘。
何况,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不只是自己,他一旦离开,手中帝国立刻就被土崩瓦解,会被闻到血腥味儿而来的巨鲨吃的一分不剩。
而彼时,他也不能独善其身。
那些以往做过的事,一样会被人牵扯出来。
他将永流海外,再难回国。
而在海外就是安全的吗?
江浔个人的财富都远在他之上,一旦他离开这片国土,江浔将再无顾忌,用金钱能买到什么,郑家德不敢想像。
而郑家德这样的人,即便如今瞧着权势赫赫,其实内心仍是恐惧的。他明白他的财富如何得来,他明白那不是靠他的才能累积的财富,他甚至不敢从黑暗世界抽身,因为他没有勇气堂堂正正的与人在太阳底下较量。
阴暗角落滋生的怪物,强大而懦弱,凶暴而胆怯。
不过,越是在这个时候,胆怯的人越是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胆怯。郑家德在豪华酒店为双胞胎儿子大过生日宴。
除了郑家人,公司管理层基本都到了。
江浔穿一件深色大衣,坐在酒店入口畔的咖啡座中,他不算什么名人,交际亦不广,但江浔交际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无名之辈。
酒店经理亲自出来招呼,江浔身边四个保镖各种落坐他的周围。
“蒋经理太客气了,您尽管去忙,不用招呼我,我随便坐一坐。”
蒋经理还是亲自问过江浔喝什么饮品,帮着端上来,交待服务生一声,方去了别处。
可想而知郑家德看到江浔是什么心情,当真如眼钉入目,瞳仁瞬间紧缩,匆匆一瞥时,江浔对他微微颌首。
郑安德的心头如同被根烫红的针刺入,狂暴的怀疑在他体内膨胀爆炸,他从未这样想宰过谁。
但是,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江浔身边安保严密,就是江浔身边那一串亲戚,每个人都有保全陪伴。郑家德清楚,他就是不要命的跟江浔玉石俱焚,此刻都不一定做得到。
江浔看到郑家德的父母,人到老年,家境优渥,鲜少有不发胖的。所以,郑家德的父母都是圆润模样。妻子年轻漂亮,资料上说是郑家德发迹后娶的大学生,蓬松的卷发,得体的妆容,不过,这位妻子名下除了两幢房产,资产稀薄的可怜。
妻子年轻,儿子当年也不大,郑家德的一对双胞胎儿子今年九岁,略胖,相貌不似妈妈秀美,更像郑家人一些。
此时眉宇间有些不耐烦,一个说,“你踩我鞋带了。”
另一个说,“你鞋带落地上才踩到的,你要系好能踩到吗?”
郑家德美丽的妻子劝儿子们,“都别吵了,小平你把鞋带系好。”
“我又不会系!”被踩鞋带的孩子怒瞪妈妈,好像他不会系鞋带是妈妈的错。
郑老太太笑眯眯地,“行了,小菇,你给平平把鞋带系上。”
跟在郑家人身后的一个圆脸女孩子上前两步,蹲下给郑少爷系鞋带,一位郑少爷系完,另一位郑少爷挑高眉毛伸出脚,“我的鞋带也松了,小菇,你也给我系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