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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被追了好几百星里,几个人运气好,发现了一个不稳定的小型虫洞,为了逃命,毫不犹豫地开进去。
没想到出来,正好遇上宇宙风暴,再回过神,已经没有在联盟的星图范围内,星舰搭载的系统处于半报废状态,功能根本不支持找到来时的路。
五个人已经在太空中飘荡了许久,回联盟的希望渺茫,开始相互推诿,只勉强维持着和睦。在破军夺走星舰的控制权后,几个人以为是星舰控制系统失灵,压抑的矛盾一朝爆发,几枪之后,人就先死了三个。
破军又汇报:“又死了一个,仅剩的人重伤。”
三分钟后,破军再报:“最后一个人也失去了生命体征。”
陆封寒挑挑眉。
他原本已经在计划怎么处理这几个星际海盗,抢下这艘星舰。
破军:“五分钟后,星舰着陆。”
陆封寒颔首,“嗯”了一声,返回岩洞深处,在刻着留言的岩壁前,捡了四块石头。
他不怎么相信世界上有鬼魂。
然,先人遗愿,魂归故里,他当达成。
再出来,夜空中已经能看见一片逐渐扩大的阴影,没多久,一艘舰身涂满了明黄亮绿的喷漆、满是拆拆补补痕迹的星舰出现在陆封寒面前。
陆封寒自觉审美不算高水平,依然差点被这谜一样的外观扎瞎了眼。
舰门在陆封寒面前打开,舷梯也到了地面。
陆封寒登舰,发现里面已经被破军收拾干净了,还非常细心地全舰喷了空气清新剂。
香是香,太浓太劣质,陆封寒上去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等星舰升空,陆封寒望着逐渐缩小的陆地:“破军,记录一下这颗行星的位置。”
“记录完毕,请问标注名为?”
“晨曦。”陆封寒想起岩壁上那一行行字,“就叫‘晨曦’。”
等破破烂烂的星舰重新驶入太空,陆封寒坐在操纵台前,看着舷窗外熟悉的景色,终是松下紧绷的弦,靠到了椅背上。
破军的声音不再从个人终端发出,而是出现在星舰的广播里:“请下达航行指令。”
陆封寒吩咐:“把这艘星舰的航行记录找出来。”
很快,陆封寒面前展开了一块虚拟屏,上面出现了一条曲曲折折的线条,就像漫无目的的蚂蚁在沙地上拖出的痕迹。
确定了虫洞出口的位置,陆封寒指尖点了点:“我们先到这里。如果运气好,能再穿一次虫洞,直接回到南十字大区。”
星舰穿行在寂静的宇宙中,每前行一段,以晨曦星为起点,新的星图就会被完善一分。
陆封寒望着窗外单调的风景,从听见发现信号开始至今的激动情绪平缓下来,而另一种名为思念的情绪开始如野草般疯长。
就像见了一阵风,眨个眼,便蔓延到了天际。
陆封寒不由想,见了面,祈言会不会怪他?
会的吧,一句没商量,擅自做下决定,想起祈言的眼泪,陆封寒觉得自己是挺欠骂的。
不过,祈言应该以为他已经死了吧?
会哭吗?
等见到他,会不会以为他是假扮,或者是幻觉?
锋利的闷痛感又袭了上来,陆封寒吸了口冷气,不敢再往下想。
许久后,舰内响起破军的声音:“临近跃迁点,是否准备跃迁?”
陆封寒睁开眼,眸光依然锋锐:“嗯,准备跃迁。”
南十字大区。
“我现在有点同情克里莫那个老东西了,他一直以为怀斯是他的人,努力把人安插到远征军,又在第一次大溃败后,把人放上了代理总指挥的位置。没想到,怀斯竟然是霍奇金的人!”
文森特唏嘘,“克里莫脑子跟没清醒过一样,被霍奇金耍得团团转,被反叛军撺掇着跟聂将军争权,一个人太傻的时候,免不了让人想到指挥曾经说的话,‘他的脑子应该是在星际跃迁的时候,没能从跃迁通道里带出来!’”
最后一个字音说出来,他像是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埃里希像是没注意到文森特脸上的神情,问:“情况怎么样?”
“接应怀斯的人到了,难为他躲躲藏藏几个月,还能一朝翻身,联系上反叛军来接。”
“前后关系错了,是联系上了反叛军,才敢冒头。”埃里希穿着白色军服,戴军帽,帽檐下一双灰眼睛显得冷静,通身没有杀伐的气质,比起远征军副指挥,更像军中的文职人员。
文森特大大咧咧:“管他什么前后,反正他冒头,就要锤死,不然安不了两次战败中牺牲的兄弟们的心。不过兵力上,我们不少,反叛军也不差,真要算,对面还多一点,这仗能打吗?”
埃里希:“反叛军这次领头的是唐纳,他多疑又谨慎,我们只是扣下怀斯,不恋战,最近日子都不好过,唐纳不会贸然追上来。”
和埃里希的判断一样,打到一半,反叛军方面打出了信号,明显是想暂停商议。通讯员询问埃里希的意见,埃里希点了头:“这一次我们的目标只是怀斯。”
寂静如夜的太空中,两军对垒,炮口纷纷预热完成,只等一声令下。
文森特开口:“唐纳估计也在算账呢,为了一个怀斯跟我们耗,到底划不划算。”
埃里希接文森特的话:“多年交情,我们可以等他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