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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歌的家世,他二十来岁时,还有人故意采访相关话题,想要他难堪,只是他从来不提,还直接怼对方。后来他站稳脚跟,脾气出名的差,特别这问题上,像是他痛脚,但凡涉及这事情,节目里他会直接掀桌走人,大家也就逐渐没人问了。
喻麦不爱八卦别人家里事,所以完全没注意过。
他手指收紧,紧握住袖口,时隔很久,小声问:“怎么回事?”
乔歌苦笑说:“师兄和我父亲很像,直性子,太耿直,得罪圈里不少人。自己不接受圈里那套也算了,结果还没到有能力的时候,偏要做老好人,帮别人。这圈子,结果得罪权贵,被泼脏水抹黑,白说成黑,多容易的事。”
说到半,他深呼口气,反握住轻捏他掌心的手,“我爸叫乔杉,二十多年前很有名。”
喻麦微怔,乔杉这名字,有听老爷子提起过,是老爷子非常欣赏的人,在22年前,突然跳江自杀。那时候他才一岁,不是很清楚其中情况。
伸手抓住乔歌骨节分明的手,他没说话,静静等乔歌继续说。
乔歌紧紧握住喻麦的手,大概是酒劲在,他很久没这样控制不住情绪。
“他为帮个刚入行,差点被欺负的女孩子,结果惹回来一身麻烦。”乔歌讥嘲地笑了,“明明什么都没做,结果呢,报纸登出来,说他性骚扰人家女孩子,重婚,还说他吸毒,什么屎盆子都往他身上扣。
那时没有网络暴力,可又怎么样,天天有三姑六婆在我家门口指指点点。他那时候家喻户晓,搬去哪里都一样,后来他情绪一天比一天糟糕,有天出去,就再也没回来。我小舅舅因为这事,才突然从商,建起星光影视集团,为得就是能保护我和我妈妈。”
喻麦手被握得涨疼,却又舍不得睁开,“所以他自杀了?”
“恩。”乔歌哼了声,“我那师兄也是,当初我们约定说要好好演戏,自己做导演,拍出好的电影。可惜……那段时间,又正好是我低谷期,你那爷爷把我骂得特别惨,说我演技差,只是被捧着,要是没星光撑腰,什么都不是。”
乔歌不想喻麦陪他难过,岔开话题说:“我那时候不服气,五天去试了二十多个剧组,一个没选上。年轻气盛的时候被连续打击,差点想要放弃这条路。”
说起来轻松,同理心却让喻麦觉得那段时间,乔歌得有多难。
本身自豪的地方遭到打击,还看到敬重的前辈,遭遇自己父亲相似的灾难,走向似是注定的结局。而他其实也在走同样的路,感同身受,因而失望,甚至是绝望。
那话里的颤音,揪得喻麦心酸疼。
喻麦踮起脚,搂住乔歌的脖子,轻压他脑袋,“不哭不哭。”
熟悉的话,乔歌愣怔下,嘴角还在笑,那双明眸却黯然失色。那时候喻麦也是那么抱着他,九岁的孩子,矮小的个子非要踮起脚,像个小大人一样,摸着他的后脑。声音稚嫩,却有着成年人都没的从容,一点点想去抚平,他独自舔舐的伤口。
还跟他说了好多话,哪知,说到后面,居然自己大哭起来。
乔歌被他哭得直接懵了,压根没再在意自己的情绪,手忙脚乱地哄个孩子。
当初说来也奇怪,很多话他没跟别人说,偏对个孩子,吐出好多心里话。
他还记得,送喻麦回家时,那笑,像是六月的骄阳,鼓励他的话则是暖风,在腊月寒冬天,暖着人心。
只是那时候他没变态到去喜欢个小孩子,可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目光就移不开的。
乔歌也记不起了,大概在第一次在电影里,看到他客串个书生的时候,他觉得喻麦眼熟,可电影结尾连他名字都没。后来他几次在立娱的电影中,看到喻麦演得各种角色。
那双透着朝阳光芒的眼睛,没褪去的那股傲气,大约就在那时候开始。
酒后若驾车,亲人泪两行。
喻麦难得开车,正襟危坐在驾驶位上,浑身都是僵的,他任由两边汽车呼啸而过,自己慢慢驶在路上。
乔歌披了块毛毯,后脑抵着车窗,笑说:“你前面想说什么?”
喻麦不敢转过头,声音僵硬说:“什么?”
“你刚在巷子口的时候,好像有话想要问我。”乔歌目光停在喻麦唇角,喉咙有些发干,调低暖风口,“是想说什么?”
刚聚起的勇气,早被冷风吹没了,喻麦听这话后,挺直背,尬笑道:“我忘记了,反正不是重要的事。”
“明明很重要。”乔歌一口断定道:“你想问我关于白月光的事?”
我没有!你瞎说!不是我!
喻麦坐的越发挺直,傻憨憨地呵两声,“我就有点好奇,是你那个前辈吗?”
“不是。”乔歌撑着脑袋,盯住喻麦的侧颜,“也不是曹文川、宁涛、赵洛奇。”
喻麦没敢吭声,那天排练到很晚,他困得厉害,后来也栽倒就睡,但那个脑残问题,他还记得!他不需要乔歌在提醒,他曾提的这个幼稚问题!
乔歌睨眼前面路况,前车离的比较远,压低声音说:“是那个,当年给我草莓糖的男孩子。”
话音未落,喻麦脑子完全空白,紧抓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下去,耳边听到有人大喊:“松脚!要撞上了。”
他吓得左脚直接踩刹车,亏在刹车优先系统比较好,一个急刹车,差点和前面的车屁.股来个热情的拥吻。紧接他感觉车被撞了下,好在后面车主反应快,撞击力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