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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尔来到成都后一番动作,也大约知道年羹尧的为人处世,眼见四爷因为年羹尧烦恼,误以为四爷是顾虑年家——年侧福晋,犹豫半响终是开口。
“王爷,年羹尧……和年遐龄老爷子,年希尧,都不一样。”
四爷一愣,随即明白他的劝说,轻轻摇头。
“非是顾忌年家,也不是顾虑府里……”
顿了顿。
“年羹尧请求你留在四川驻防,你意下如何?”
巴图尔一愣,拨浪鼓一般地摇头。
“巴图尔要去打北印度。”
出兵西藏,用不到他,青海那边虽然小动作不断,却没有正式起叛乱,这个时候,配合西藏的用兵,去打北印度最合适。
“年羹尧要留巴图尔在四川,不就是生怕将来青海叛乱起来,巴图尔抢他的头功?四爷,年羹尧其心不正,巴图尔认为,等北印度打下来,可以派他去北印度做驻地大臣。”
四爷:“……”
一拍这个小子的肩膀,骂道:“没个正经。”
巴图尔低头嘿嘿笑。
知道四爷是答应他了,心里那个高兴。
弘晙阿哥举着一根成都的糖葫芦,呆呆地看着年羹尧和巴图尔上演的“明争暗斗”,还有他阿玛“貌似小偏心”的决定,眨巴眼睛,好似明白了什么,又更糊涂。
巴图尔出身满洲八大家的乌拉那拉家,算是这一辈的乌拉那拉里最出息的一个,领兵能力最好的一个,弘晙还记得,他大姐夫领着巴图尔来见他额涅的那个下午,激动流泪的模样。
果然,府里有了七弟,雍亲王的各种“宅斗、朝斗”也开始了。
弘晙阿哥小“忧郁”,瞪一眼背后告状不觉愧疚还洋洋得意的巴图尔,吓得巴图尔立即“立正”站好。
“阿玛,弘晙不喜欢这样。”弘晙知道他阿玛会理智地做出决定,却真心不喜这个情况。
“阿玛,七弟很乖,弘晙喜欢。和喜欢五弟、六弟一样喜欢。”
回来的路上,弘晙阿哥和他阿玛提起这个事情,眉眼间可见清晰的“不喜之色”。
九、十岁的大孩子,稍长开的胖脸上还带有小小的婴儿肥,但已经可以看到未来的“风华绝代”“美颜天下”,精致的五官这么一“忧郁”,效果更明显,四爷瞧着路上的人群频频回头看向儿子的目光,抬手按按眉心。
“阿玛知道。弘晙不用担心这个事情。”
“年家,除了年羹尧之外,都可信,可用。年羹尧一个人的情况,不足为虑。”
四爷和弘晙保证,雍亲王府不会出现“兄弟阖墙”的未来,当天晚上回来后就做了一番部署。
年羹尧和巴图尔一起配合,一起负责四川的“摊丁入亩”。
年羹尧和巴图尔……傻掉。
王爷你要做什么?
我才不要和这个小子一起共事。
但是四爷决定了。
“都给爷听好了。四川的‘摊丁入亩’出一点差错,爷就去请示皇上,送你们去翰林院编书。”
四爷冷着脸,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年羹尧和巴图尔……吓得面色发白。
翰林院编书是什么?
听说现在因为蒙学班的不断开设,翰林院的状元们,榜眼们,探花们……一个个都开始写儿童故事,民歌民谣。
四爷太狠了。
宁可一百军棍,也不想去翰林院。
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四爷吩咐下来,不能达成也要创造条件达成。
但四爷也不光是惩罚。
“做得好,爷在皇上跟前给你们请功,青海,北印度,都有你们的份。做不好……”
“保证做好!”
年羹尧和巴图尔一起吼一嗓子,眼神热切,全身紧绷。四爷稍稍满意,领着儿子继续朝四川的周边省份晃悠。
吓得西部官员一个个人人自危,忙得前脚打后脚——想想哪里没做好,那笔钱财来历不明,那个地方的屁股没擦干净……
七月末的阳光依旧“热情似火”,弘晙阿哥用完晚膳后回到客栈的房间,手捧最新测绘出来的《皇舆全览图》,右手在地图上的一点地方一指。
“阿玛,弘晙刚刚听说,云南有一个杀人犯,一个江洋大盗,从康熙三十年来到这里,改名换姓,娶妻生子,还开了一家客栈,最近被拿住了。因为他开客栈是为了劫财杀人。”
“阿玛,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四爷不感兴趣。
“都拿住了,去看什么?今年秋天就斩首示众。”
四爷认为这样的大案子,看似凶残,实则几十年上百年,全国也不一定有一例,更重要的是关注民生问题。
“我们在宁远府看完铁矿矿脉,从会理州直接拐去青海。”
弘晙:“……”大眼睛闪亮亮。
“谢谢阿玛。阿玛最好。”
去青海,不就是直接参与西藏战事,部署青海和北印度战事?
弘晙阿哥高兴得来。
“阿玛,弘晙一定可以帮忙。”
“阿玛,我们是让罗卜藏丹增提前叛乱?还是直接给他一巴掌打趴下?”
四爷掏出腰间的皮囊用一口白水,不急不缓,“看情况。”
但弘晙阿哥还是喜形于色,随后的十来天和他阿玛一起骑着当地的矮脚马,逛遍宁远府的西昌、冕宁、盐源、昭觉县、会理州的几座大山,亲自测绘出金沙江、雅砻江两大水系的水域情况,勘察当地彝族民情,画出铁矿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