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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邵凡笑了笑,不再说话。
他本来就是这种有点讷讷的性格,和他共处同一个空间的话是需要习惯沉默的。许星洲想起林邵凡在高中的晚自习上给自己讲题,那时候他们都穿着蓝白的校服,老师在上头打瞌睡,而林邵凡坐在许星洲的旁边,给她讲f(x)的单调性和电场强度。
那时候风还很温柔,十几岁的少年人抬起头时,还能看见漫天的云卷云舒。
你那个学长林邵凡突然问:是什么人?
许星洲一愣。
林邵凡不好意思地补充道:也没什么,就想问问他是干嘛的。
许星洲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形容秦渡这个人,总觉得他哪里都挑不出错处,却又哪里都是漏洞。
那个学长许星洲纠结地道:十项全能?我不知道这么说合适不合适。
林邵凡抬起头:嗯?
许星洲中肯道:很优秀,很聪明,也很坏。可以确定的是,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得上天眷顾的人。
林邵凡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许星洲也不再补充,只跟着林邵凡朝前走。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秦渡是鹰一样的人,许星洲想。
他漫无目的,却所向披靡,犹如栖息在城堡之顶的雪鹰。
好像是这个方向。林邵凡温和地说:是一家蛮有名的日本菜,我想吃很久了。
天渐渐黑了,雾气弥散开。
老街沿途都是红砖建筑,带着点上世纪的租界风格,风一吹,许星洲只觉得有点冷,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林邵凡问:是不是有点儿冷?
许星洲闻言点了点头,她今天出门时还没起雾,穿得相当薄。
嗯林邵凡挠了挠头,说:
那我们走快点吧。
许星洲走进那家店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个月要完蛋了。
林邵凡找的店面就在最寸土寸金的地方,又是一家日料,之前许星洲大概是太饿了没考虑到这一层林邵凡在靠江的老街一站定,一推开店门,许星洲立即就意识到这里至少人均五百,可能还要更高
人均八十一百的还好说,吃了就吃了,反正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人均五百的怎么能让林邵凡请啊!这个价格距离合适也太远了吧!
明明亲爹早上刚转了一小笔钱本来以为这个月就不用吃土了
大学生的月末简直就是从角角落落里抠钱往外花!许星洲心塞地想,话说花晓老师好像说实习期一天一百块所以什么时候才能实习
不过,许星洲看了看周围,又觉得这五百花的不会太冤枉。
毕竟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许星洲笑了起来,就当体验一下了。
她和林邵凡在窗边坐定,林邵凡点了单,温暖的光落在木桌上,许星洲托着腮看着他林邵凡注意到她的眼光,耳根又有些不自然地发红了起来。
那个,林邵凡耳根仍发着红,突然问:那天那个师兄是你的直系师兄吗?
许星洲一愣:不是诶,他学数学,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
林邵凡:
许星洲又想了想,道:他大三。理论上我确实应该叫他一声师兄,不过我从来不叫就是了。
林邵凡闷闷地问: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许星洲:
许星洲听了这个问题简直想死,这就是自己从下午见到秦渡给人送零食之后最大的心结,而林邵凡毫不知情地一脚踩在了她的痛点上。
许星洲纠结地说道:说说来话长吧。
她想起秦渡打电话的那个温温柔柔的语气。
接着许星洲又想起他对自己说这条毛巾一百五十八,和今天麦当劳还是你请我吧,又想起秦渡跟人温声细语地讲电话,手里拎着零食,只觉有种难以言说的悲愤
这都是他妈的什么人啊!
林邵凡大约是觉得许星洲表情太崩了,犹豫着唤道:星洲?
没什么许星洲有点儿挫败,又没头没尾地说:
就是意识到自己不算什么而已。
很久以前,有个人问了秦渡这样一个问题:
渡哥儿,你知道开始在意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么?
这个问题其实来自他的堂兄,提问的时间是秦渡初中时。距离如今,大约有了七年光景。
秦渡初中时相当叛逆,十四岁的他就已经有了点儿恃才傲物的苗头,他知道自己聪明而且有资本,长得也帅,勾搭小姑娘几乎是一勾一个准,场面一度被他搞得一塌糊涂后来秦父觉得不行,不能放任秦渡的嚣张气焰,就把他的堂兄叫来,和秦渡面对面地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