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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看了她一眼:“是与不是,有区别吗?”
古灵想了一下——还真没有。
是他带过去的,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不是他带过去的,他袖手旁观,一样地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说到这里,古灵突然想到:“为什么一大群人里面,就我们两个魔族被抓进了回风崖洞?你暴露了?”
谢衡瞥她一眼,嘴唇微动,最终又放下,似乎是对她的愚蠢有了新的认识。
古灵在这样的目光中一瞬间理解过来:“哦……就咱俩目前还是活的……”
其实也不能怪古灵,在她意识里,原主其实也已经挂了,事实上这次闯魔穴,除了谢衡,全军覆没。
想到这里,古灵心里有一个模糊的思绪一闪而过,但是很快消逝,然后再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诶,你和宗主一起长大,你知道他曾经改过名吗?”古灵把玩着手心的花瓣,闲聊一般问道。
谢衡声音没什么起伏:“没有。他一直是这个名字。”
“哦……”古灵随意应了一声,注意力落在了手中不停扭动着身体的彼岸花上,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随即很快敛去,看着满洞的彼岸花,好似在抱怨:“同是魔族,为什么我不能种花?”
“……”谢衡沉默不语。
“诶?这不是魔族的能力吗?难道是……你真的是彼岸花精!”
“……”谢衡扭过了头。
“江心澄!”
谢衡脖子不自觉动了一下,随即僵硬定住。
第75章 彼岸花 “来来来你坐好等会儿再换个位……
古灵几乎下意识就要让系统验证。
但是她硬生生忍住了。
不对劲。
这件事从江子渊说自己没有改过名的时候就开始不对劲。
刚刚谢衡说江子渊没有改过名的时候更不对劲。
谢衡自己都不知道, 他说江子渊没有改过名的时候,古灵手中的彼岸花花瓣颤抖得厉害,仿佛在提醒古灵一样。
虽然不知道这些花是什么意思, 但是结合谢衡那差异的表情,古灵确定这些花并非对任何人都如此亲近,它们和原主定然有些原主自己都不知道的关系。
那么这些花的颤抖,就很容易理解了——一定是谢衡说了谎,或者隐瞒了某些事。
他为什么要对江子渊是否改名这件事说谎?又为什么对“江心澄”三个字有所反应?
古灵在江子渊那里找不到的突破口,在谢衡这里,找到了。
接下来两三天,两人都没有什么交流,古灵那句“江心澄”,被两人一致无视,谢衡没有问, 古灵也没有借机深入。
等到第七天的夜晚, 谢衡终于有了动作。
他拿出一只竹笛横在唇边,丝毫不在意古灵就坐在身边,手指翻飞, 吹出一曲极为诡异的笛曲。
曲调忽高忽低,忽长忽短,没有任何预兆和衔接,让人听得特别难受, 然而那笛音又极为抓耳, 哪怕心里不舒服,却依旧忍不住继续听下去,一个音调也舍不得漏过,这种不可理喻的吸引力, 像极了魔族身上的魔纹。
一首非常标准的魔曲。
古灵心里给了评价。
魔纹魔曲,还会种彼岸花。相比之下,古灵的魔族就显得平平无奇且丑陋了。
谢衡结束之后,也没有理会古灵的意思,坐回床上就静静地等着了,非常气定神闲。
古灵觉得谢衡都开始努力了,自己也不能咸鱼,于是搭了一句话:“这曲子,我听过。”
谢衡连眉毛也没抬过一次。
“在袅清宫的时候。”古灵接着道。
谢衡眼皮猛地一动,虽然很快抑制住。但还是被一直看着他的古灵看见,古灵很快追问道:“这不是所有魔族都能听到的声音,或者,至少,在袅清宫是听不见的。这是什么?”
“你不必知道。”谢衡平静道。
“是因为我被放弃过?”古灵挑起眉。
谢衡没有丝毫意外古灵知道自己是被放弃的魔族,或者说,根本不关心古灵是否被放弃。
“原来魔族也有派系。”古灵迅速从他的默认中剖析出重点:“你和我不是一派。”
大概是因为刚刚的表情泄露了信息,给了古灵追问的机会,谢衡的表情再没有一丝变化。
“你从小和师尊一起长大,按理说,应该没机会和魔族接触才对,以辞清……师祖他老人家的实力以及师尊的敏锐,你也不可能以秘法与魔族传递信息。”
古灵摸着手中的彼岸花,一字一句分析道,并且一直注视着谢衡的表情,见他没有动静,就知道自己分析的这些要么有所错漏,要么全无价值。
古灵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这些毫无价值,她想了想,手中的彼岸花软软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古灵看着手心的彼岸花,突然道:“不……你不需要与外界联络,你需要交代的人,就和你待在一起!”
谢衡依旧没有动静。
古灵却笑起来:“或者,不是人才对,比如说,这些彼岸花,对吗?”
谢衡掀开眼帘,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古灵皱眉:“猜错了?”
谢衡也不打坐了,靠在墙边,和古灵一样盘弄那些鲜艳靡丽的彼岸花。
白皙的手指与红得艳丽的彼岸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崖洞昏暗的光线下,有一种颓靡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