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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怎么不随身带着药啊……”林溪一边仔细地上药,一边继续叨叨叨。
柔软微凉的指腹,吐气如兰的温热气息,一张一合的粉嫩嘴唇,一切新奇又异样。
苏钰渊放在身侧下意识成掌的手,最终紧紧攥成了拳头,僵着脖子微微偏过头去。
吕迁抱着一捆柴走了进来,目露惊愕,整个人呆愣住。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姑娘正跪坐在主子面前,整个人几乎趴在了他身上,而主子的上衣已经滑|落在地……
听到动静,苏钰渊抬眸,淡淡扫了一眼吕迁。
吕迁立马转身,抱着柴,轻手轻脚快步走了出去。
林溪先是仔细地把苏钰渊肩膀上的伤口撒满了金疮药,又矮下身子帮他把胸口快好了的那处伤口也撒了一些,最后膝行着到他身后,把他背上那处裂开的伤口处也撒了药。
苏钰渊紧绷着身体,一动不动,眼眸低垂,看不清神色。
等着三处伤口都处理完,林溪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已经去了一半了。哎,早知道,当时就多拿一瓶好了。
林溪把药瓶盖好,捡起刚才拆下来的白布,又围着苏钰渊给他仔细缠好,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察觉到苏钰渊身体紧绷,林溪避开他的伤口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拍:“好了,可以放松了。”美人哥哥还挺娇气,上个药紧张成这样。
白布缠得刚刚好,不松不紧,这包扎的手法,甚是娴熟。苏钰渊看了林溪一眼,目露疑惑。
“叫什么?”苏钰渊开口,嗓音低沉。
正在把剩下的金疮药往荷包里放,听到美人哥哥沉默了这么久冷不丁开口,林溪一愣。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忙活,却是没答。
这人能招来那么大手笔的刺杀,绝对不是个身份简单的人物。等脱离了危险之后,她可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免得招来麻烦。
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的真实姓名。要不临时瞎编一个名字?
见林溪长长的睫毛不停扑闪,半晌不说话,苏钰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面色冰冷,不怒自威:“答。”
“小溪。”林溪被苏钰渊凌厉的眼神吓到,下意识把自己的小名答了出来,答完咬了咬嘴唇,有些懊恼。
“姓?”苏钰渊又问,捏着林溪下巴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下。
林溪有些生气,翻了个白眼用力挣脱,扭过身子坐到一旁,伸手揉着微微发疼的下巴。
这人怕不是有病,刚才还好心好意给他上药,这会竟然动手,忘恩负义。
苏钰渊看着林溪玲珑的背影,伸着的手僵在空中,终是摩挲了下放了下去。
苏钰渊拿起里衣慢慢穿上,沉默了一瞬,开口说道:“抱歉,手重,并非有意。”
林溪哼了一声,身子又是一扭。
苏钰渊:“……”
林溪见苏钰渊没有追着问她的姓,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娇气,以前练武,虽说都是套路并没有实战,可摔摔打打那都是家常便饭,早就习惯了。
何况,就他捏的那一下,和现在她身上的伤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她不过是假借生气,回避他的问题罢了。这一招以前对师兄弟们有用,看来对这美人哥哥也有用。
“林小溪,还是林溪?”苏钰渊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柴,语气清冷。
林溪身子一僵,猛地转身,眼神戒备地看着苏钰渊:“你怎么知道我姓林?”
苏钰渊看着火堆,嘴角淡淡一勾:“你刚做梦,喊了林溪二字。”
林溪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心生警惕,她做梦有说梦话的习惯吗?
“我梦里,还说了什么?”林溪往前凑了凑,打量着苏钰渊的脸,小心试探着问道。
苏钰渊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继续往火堆里添柴,不再开口。
林溪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个字,有些无语,她在苏钰渊背后握了握拳,随即放下。算了,人美,高冷些就高冷些吧。
林溪又从荷包掏出个药瓶,递给苏钰渊:“这个药丸,药房掌柜说,是治伤的好药,你要是信得过你就吃两粒?”
苏钰渊伸手接过,拧开瓶子,倒出两粒直接放在嘴里吞下,把药瓶还给林溪:“多谢。”
林溪推了下他的手:“你收着吧,我也用不上。”
少女的手指微微泛凉,苏钰渊却像被烫到一般把手收了回去,攥紧了药瓶。
林溪倒腾荷包,把那瓶雪玉膏拿了出来,用手指挖了一点,撸起袖子,给自己胳膊上泛着血迹的鞭痕涂药,一边涂一边忍不住嘶出声。
再次看到那些伤痕,苏钰渊凤眸微眯。
青青紫紫的掐痕没管,林溪只把两条胳膊上的鞭痕都涂了药。
涂完,又把裤腿扯了上去一些,旁若无人地往小腿上擦药。
看着少女那白嫩纤细的半截小腿,苏钰渊神情一滞,偏过了头。
林溪擦完了小腿,抬头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盯着火堆的苏钰渊,有心把裤腿往上扯一扯,想了想还是作罢。
她不光整条腿上有伤,身上也有伤,总不好全部涂一遍。
不说就这么一瓶药膏应该也不够,再说好歹这还有个美人哥哥,总归有些放不开的。
林溪在心中叹气,想上辈子,夏天炎热,大家吊带短裤,露胳膊露腿,都不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