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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忍了又忍。
且罢,只要能成就大业, 哪怕日后陆盛景真的成为一个.淫.乱.后宫的昏君, 也是无妨的。
陆盛景面无他色, 一身玄色锦缎长袍衬得身形挺拔修韧, 玉钩束腰,眉目清冷, 端得是生人不近。
沈姝宁与陆长云却是十分有礼,先后喊了一声, “慕姨, 早。”
他二人站在一块, 陆盛景在一旁仿佛是格格不入。
慕鸢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她还是想找机会对陆盛景单独说话。
但从一大早开始,就没见这三人分开过。
陆盛景待人算不得和善,对陆长云与沈姝宁也没给好脸色。
慕鸢不明白, 这三人为何就像是连体婴,寸步不离。
到了晌午过后,又见这三人似乎打算去后宅一起午休, 慕鸢终是没有忍住,“盛景,我有话与你说。”
陆盛景止步,面容寡淡。
慕鸢原就以为这辈子复仇无望,得知侄儿还活在世上,她欣喜若狂,如今怎么都忍不住,“盛景,当年慕家满门都是被人陷害,你母后……也是人害死的!你要替他们报仇!”
这话纯属没说。
慕家当年满门被诛杀,京城西街血流成河,足足一个月,那血腥味才消散。
慕家一灭,原皇后当然不能独活。
这些话对陆盛景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他没有感情。
内心一片荒芜干枯,里面寸草不生。
母后、慕家……多么遥远又陌生啊。
慕鸢看了一眼沈姝宁,又想起了那个人,面色陡然变冷,“你、你到底是哪家的女儿?”
沈姝宁怔了怔,如实说了话,“慕姨,我是……沈家嫡女。”
她应该还算是沈家女吧。
沈姝宁自己也很无奈,若非是已经活了一世,她恐怕难以接受自己错综复杂的身世。
她话音刚落,一阵杀机扑面而来,慕鸢又问,“你母亲可是白明珠?!”
沈姝宁僵住。
陆盛景与陆长云也蹙了眉。
白明珠……这个消失在京城数年的女人,似乎无处不在,又仿佛对所有人都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沈姝宁点头。
慕鸢眼中露出仇恨之色,看着沈姝宁时,恨不能直接杀了她,抬臂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就在沈书姝宁震惊的无法动作时,慕鸢的手腕被陆盛景捏住。
那一巴掌停顿在了半空。
沈姝宁愣了。
陆长云一手拉着她,将沈姝宁往身侧拉。
而慕鸢眼中悲愤交加,眼泪涌出来的同时,还掺杂着滔天巨恨。
陆盛景握着她的手腕,寡淡的脸上多了一丝其他情绪,“她是我的妻。”
慕鸢不依不饶,“这是仇人之女啊!盛景,你睁大眼睛看看,她是白明珠的女儿,当初如果不是白明珠,我的姐姐,你的母后也不会被狗皇帝残忍毒杀!”
陆盛景眸色一沉。
陆长云也盯着沈姝宁。
而沈姝宁没法再继续听下去了。
她自幼就念着的母亲,如今却成了无数人口中的红颜祸水,她应该为母亲辩解才对。
而事实上,她无从替母亲辩解,潜意识之中,沈姝宁知道,旁人对母亲的指控都是事实。
她看了一眼陆盛景。
有些诡异的愧疚,她一句话也没说,突然跑开。
陆长云无法与她隔开三丈之远,遂也大步追了上去。
陆盛景眼角的余光追随着他二人,眉心蹙了蹙。
“你有何证据?”陆盛景突然开口。
慕鸢见侄儿态度冷漠,难免有些失落,以为侄儿也被狐狸精给.迷.惑.了双眼。
“还需要什么证据?狗皇帝等人都被她迷得昏头转向,那毒妇与我姐姐……就是你的母后有仇。若非是因为她,你母后也不会死!”
什么仇?
多半又是情仇?
炎帝是什么人物,陆盛景心里清楚,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大开杀戒。
否则,白明珠也不会消失这样久。
陆盛景从不喜欢解释什么。
他认为解释是徒劳。
可脑中闪过沈姝宁方才失魂落魄的眼神,他难得解释,“据我所知,白明珠虽然在嫁入沈家之前就来过京城,但那时慕家已经受到了朝廷牵扯。不管白明珠这个人是否存在,慕家悲剧就已经注定。”
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他以为人人都能懂。
又说,“慕家是三朝元老,一开始支持的人并非是当今帝王,只是后来帝王登基,慕家不得不臣服。帝王娶了慕家女,不过是权宜之计,待彻底夺权,慕家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所以……这一切与白明珠毫无干系。她只是这段历史里面意外出现一个人物。”
听着陆盛景一言,慕鸢稍有动摇。
可那个女人的确害死了姐姐啊!
姐姐全心全意爱着炎帝,掏心挖肺,将一切都给了他,到头来得了一杯毒酒,与满门被诛杀。
“盛景,你要复仇,你定要复仇啊!”
陆盛景没有给出承诺,只是眯了眯眼,道:“你近日来就待在禅院,莫要轻易外出。”
“来人,将这位夫人领去禅院!”
陆盛景不喜欢任何人干扰他的计划。
更是不需要被任何人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