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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事,只有他自己能够决定。
慕鸢被强行带下去,心有不甘,“你莫要忘了深仇大恨!”
深仇大恨……
陆盛景仰面望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际,眼底仿佛映着万里河山。
***
沈姝宁并没有走远。
她只是需要找一个地方静一静。
母亲“过世”时,她还只是个稚龄孩童,没有一个孩子不念想着母亲。
后来得知就连母亲给她的“遗物”都远不止一件时,沈姝宁已经颇为受惊。
眼下,又得知母亲还可能是陆盛景的仇人,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她知道陆长云跟了过来,很快就抹了泪,背对着他。
两个人因为情蛊的缘故,都忍不住想去接近对方。
甚至会产生爱慕。
这种爱慕与日俱增。
沈姝宁也分不清,她对陆长云感情的真假了,她只知道,一看见他,他就能心安,能暂时忘却所有烦恼。
陆长云走到她面前,日光落在了她脸上,能看见细微的小绒毛,可人极了。
他明白她内心困苦,“弟妹,不要多想。”
陆长云的嗓音很好听,柔和如三春暖阳,不像陆盛景那般冷硬。
沈姝宁的心事无处安分,突然就很想倾诉,“大哥,倘若慕姨所说都是真的,那我……”
陆长云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那也与你无关,你不是罪人。二弟是非分明,不会将上辈子的事怪罪在你身上,何况,都已经过去了这样久了,当初的事谁又能说得清。”
其实,沈姝宁真正难以接受的,是母亲的为人……
她不是一个伪善之人,只是这阵子受到的刺激有点大。她需要缓一缓。
“多谢大哥宽慰。”沈姝宁仰面看着他。
陆长云心头荡过春风,真想再靠近一点,哪怕就这么一次,拥她入怀,告诉她,她还有他。
理智与执念在叫嚣。
恰在这时,陆盛景隔着一条小径,唤了一声,“过来。”
他看着陆长云与沈姝宁站在一块,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真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沈姝宁一愣,站着没动,有了一丝的犹豫。她不想过去。
陆长云拧眉,亦是不愿意看着她走。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陆盛景又催促,他盯她很紧,就像是盯着可能会红杏出墙的.浪.荡.妇人。
沈姝宁无法,只能低着头走过去,陆长云随后跟上。他二人一前一后,男才女貌。
陆盛景看着这副唯美画面,太阳穴突突自跳。
执念是什么?
他以前以为自己可以刀枪不入。
现在却发现,那妖精一个眼神,就能在他身上任意凌迟。
沈姝宁一靠近,就被陆盛景抓住手。
她的手小而柔软,恰好可以握在掌中,他可以把玩一整日。
陆长云,“……”
***
转眼就到了曹家嫁女之日。
西南王父子二人暂住的宅子内,这一天张灯结彩、高朋满座。几乎京城所有达官贵人都携带重礼登门道喜。
骁王府的马车停下时,无数双眼睛纷纷朝着这边望了过去。
只见骁王夫妇二人一同下了马车,另外康王府的长公子竟然也在。
这阵子,京城隐约吹起了一阵流言蜚语,但也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旁人不敢妄议。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刻时刻,众人亲眼看见三人同下马车,几乎是形影不离,更是笃定了流言的可信性。
天哪!
这是怎么一回事?!
骁王爷恢复身份之后,就这般不爱惜自己的羽毛么?
真要是算起来,骁王爷与陆大公子还是同种族的堂兄弟关系呢!
人的本质就是嚼舌根子,对所有模棱两可的事情,都充满了好奇。
越是模棱两可,就越是想要知道真相。
众人纷纷投向好奇的目光,但又皆不敢盯着看。
真正是急煞人矣!
男女席是分开而设。
但骁王府的三人却是单独占据了一方桌案。
三人仿佛根本就不关注外界的目光。
魏昌与魏屹也不便制止。
只要宁儿高兴,那便什么都好。
宴席开始,笙箫不绝于耳,觥筹交错间,处处彰显热闹喧哗。
唯独陆盛景、沈姝宁,以及陆长云这边,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姐姐、姐姐!”
这时,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男孩挨近了沈姝宁。
他往沈姝宁跟前塞了一张手笺,然后立刻转身离开。
陆盛景与陆长云对视了一眼,二人齐刷刷看向了沈姝宁。
沈姝宁近日来完全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被他二人盯视着,她只好当面拆开了手笺。
目光落在了手笺上两行龙飞凤舞的字迹,沈姝宁的面色骤然一冷。
“拿过来。”陆盛景实在霸道。
言罢,他亲自动手夺过手笺,眸光一扫,眼底神色暗了暗。
陆长云也凑过去看了看。
三人之间达成了眼神共识,可能是待在一起久了,也变得十分默契。
放过三巡,三人一起起身离开。
这又引来无数人的好奇。
但谁也不敢直言,只能在心里一个个默默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