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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老太太为了保全贾政一房的名声,也会同意自己的要求, 贾政也就再不能以荣国府主人自居,自己这么些年的憋屈可以一朝得雪。
可是贾珠不提醒的话,他忘记自己有放不出风声去的可能——腿都折了,这东大院里听自己招呼的又有几个人?
贾赦不敢再想下去,头一次虚心的向贾珠问道:“依你该怎么办?”
贾珠摇了摇头:“大老爷别指望我, 我现在在那边就是个废人, 连自己院子里的丫头都离着我远远的。”
就算知道这个侄子未必真如他自己说的那么可怜——真可怜的人哪会儿拿着自己母亲的把柄跟她的对手做交易——贾赦还是没有再问贾珠什么, 而是从自己的书桌底层里掏出几张银票来递给贾珠。
看着他几世来藏银子都不换一换地方,贾珠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一抽, 面上不在乎模样收了贾赦的银票, 嘴里说着:
“还是跟大老爷打交道痛快。如我家老爷那嘴里说银子是阿堵物,事事却都讲究着花的银子比世人都多,才真让人别扭。反正我日后也没了指望,什么都不如银子来的实在。”
这样子看在贾赦眼里, 便是强装出来的,心里不由好笑:刚才还觉得贾珠心思深沉,现在一看还是读书读傻了。真不觉得银子烧手的人, 不会说这种掩饰的话。
“秦柱。”听人回报贾珠出了东大院便回了正院,贾赦才叫了一声东大院的管事。
已经回了小偏院的贾珠,没把自己的灵魂办浪费在贾赦身上——自己给出的提醒都这么明显了,贾赦要是还不知道做好准备再与贾母等人摊牌,那自己只好再寻别的合作伙伴了。
他现在要看看贾赦给了自己多少银子。
数完银票之后,贾珠很是满意:两个消息,贾赦给的定银就有两万两,这对于父母在子孙不得有私产的世家子弟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
要是自己再告诉贾赦,分家的时候得查一查公中的帐目呢?贾珠生生按下了自己这点儿小心思:过犹不及,自己出于一时气愤,做下伤害二房整体利益的事儿还可以理解,气愤过去了还一直做下去,容易让人起疑。
收好银子,贾珠习惯性的把灵魂力外放了一圈,发现王熙凤正在王夫人的屋里,不由笑了一下:王熙凤还真是尽得王家女儿真传呀,哪怕是嫁了人,也只当自己是王家的女儿,亲近的也是同出王家的王夫人,忘了自己还有一位正经婆婆邢夫人。
即是王家女儿这么团结,贾珠自是要听听她们说的是什么。
人家说的还真是贴心私房话,王夫人正悄悄的问王熙凤,可把贾琏降伏住了。
看,直指问题核心吧,王夫人教侄女,并不是让她与贾琏的通房丫头们斗法,而是直接把贾琏这个主要矛盾抓住。尚在新婚的王熙凤还有些放不开手脚,向王夫人抱怨道:“二爷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略说一说便给我使性子。”
她没发现自己说二爷两个字的时候,王夫人的眉头轻轻收了一下,还向自己姑妈说着:“那两个狐媚子,仗着是老太太赏的,处处要平儿几个的强,略说两句便向二爷靠着状。依着我的性子,还是早早打发出去的好,姑妈怎么还说要留着?”
王熙凤早就看贾琏那两个成亲前由贾母赏过来的通房丫头如眼中钉,嫁过半年后有王夫人帮衬着,也算是在府里站稳了脚中,便想让那两个丫头滚蛋。
不想王夫人竟让她留着那两个丫头,心里怎么能满意,时不常的就要抱怨一回。都是从王家出来的人,王夫人还能不知道她的性子,自是要劝阻:“成亲前房里放两个人,咱们王家不也一样是这么做的。这是府里的规矩一向如此,不能你一来了便坏规矩。”
“你得知道,这府里别的不多,没有差事、想着做半个主子的丫头多的是。你今日把那两个赶出去,明天老太太还能再赏下来。与其来了新人让贾琏花了眼,不如留下那两个,贾琏已经看腻了她们,还是你这个新婚的正妻新鲜。”
王熙凤仍道:“他敢!”
“他为什么不敢?”王夫人看着自己怎么劝都不听的侄女也有些气恼,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日高了一分:“他再爱重你,也是你的丈夫,是你该敬为天的人。”
王熙凤听了撇了撇嘴,终是自己的长辈,没好意思问王夫人真的把贾政也敬为天吗?
就连贾珠也觉的,王夫人对着王熙凤都说这些空话套话,可见只是把王熙凤当成刀使,并不是真心疼爱。
也对,要是真心疼爱的侄女,又怎么会把她嫁给一定会与自己争家产的人呢。
“大爷,琏二爷来看大爷了。”小丫头在门外远远的报了一声,贾珠收回自己的灵魂力。收回期间发现门外的小丫头,恨不得拿一根竹竿挑起门帘让贾琏进屋。贾琏看着好笑,又觉得贾珠病中自己笑的话会让人误会,便强忍着。
“你怎么来了。”贾珠也没托大,听到贾琏来了还迎上去一步。贾琏想起府里的传言,不敢冒然呼吸,把鼻子捏着一半吸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味。
贾珠把贾琏的举动都看到眼里,自嘲的笑了一下,见贾琏有些不好意思,主动开口道:“有些事听听便是,哪能别人说什么你说信什么。不过是看着我没用了,不愿意服侍我这个没用的主子,编排出来的笑话。不信你等着,我不叫,她们可会主动给你这位客人倒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