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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孝女之名,将来把他架在火上烤。”崔桃对韩琦神秘一笑,让他先吃着,她去准备了。
崔桃离开的动作非常迅速。
韩琦伸出来的手悬在半空,随即又讪讪收了回去,只得默默品着手里的包子,越吃越觉得滋味佳绝。
崔桃列了单子,掏出自己的私房钱,让王四娘和萍儿帮她置办了各色开封特产,并且每一样都不能量少,要够多够拉风。
王钊这时候将调查得来的屠户情况呈给崔桃。
除去张屠户和二顺子,还有三家。这三家距离孙老丈包子铺都不算近,算上二顺子家一起看,只有张屠户到孙老丈家的包子铺子最近。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家屠户,一定要选张屠户的缘故了。大早上起来干活,除了个别失眠人士,谁不想多睡儿?自然是距离近一些,可以多休息一会儿,毕竟这陈善明还要在白天经营米铺。
崔桃在地图上所画的圈圈又缩小了。
这时候去调查鱼线等情况的李远回来了,他告诉崔桃那些东西陈善明都是在瓦子的一家铺子所买,陈善明要货量大,出手阔绰,话不多。
“铺子老板只知道这些,没什么有用之处。”李远丧气道。
“没关系,我们这边似乎有点眉目了!”王钊安慰李远一句,随即听李远问眉目是什么,王钊也解释不太清,就请崔桃说两句。
崔桃再度画了圈圈,比上一次圈还要小,“这些区域到张屠户家都最近,并且也方便到孙老丈家卖包子。分尸需要相对隐蔽安静些的地方,所以应该是独住,有自己的小院儿或者只有他一人可以活动的地方。这片地大概就三四十户人家,你们暗中打听,千万不要声张,打草惊蛇。”
“可是我们若拿着画像打听,说不准就会被发现啊。”李远假设一旦要是正好他们去问到了陈善明的邻居,然后就被陈善明听到了,他怕是又要化蝶消失了。
“先别拿画像,陈善明白天在米铺,后半夜还要去张屠户家。这住处他必定不常现身,加之他有意隐藏这处住所和自己的身份,周围的邻居应该不甚了解他。”
“那这应该更难查了呀。”李远接着感慨道。
王钊立刻摇头,“非也,这种独来独往,屋子不常住人的,在郭坊之中反而显眼。”
王钊当即表示他懂了,先假装百姓暗中在坊中闲聊探查,找这位‘异常户’在哪儿,再寻可能认识陈善明的邻居,暗中让其识别画像。确认之后,便暗中监视,来禀告崔桃一起捉拿。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怕陈善明再一次化蝶跑了,能破他那‘妖术’的自然只有崔娘子。
半个时辰后,王四娘和萍儿雇了一辆马车满载而归,还请崔桃可以查验一下她们买的东西如何。
“不用看,好不好,没什么紧要。”崔桃凉薄地说道。
王四娘和萍儿纷纷点头,觉得崔桃所言极是。
“啊对了,包子在哪儿呢?”王四娘问。
崔桃疑惑地望一眼王四娘。
萍儿忙解释道:“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遇见王巡使,说崔娘子给我们买好吃的包子了!”
“你们自己买热乎的去。”崔桃把王四娘还回来的钱袋,复而又给了王四娘。
“那老大买的包子呢?”王四娘用手指挠挠脸,“凉了也没关系,我们能吃,不嫌弃!”
“我给吃了。”崔桃随即她眼珠儿一动,决定带王四娘和萍儿亲自去孙老丈家吃包子。
“何必特意走一趟,王巡使说他是跟崔娘子一起吃的包子,崔娘子之后带了一份儿——”王四娘话没说完,就被崔桃飞过来的眼神震得马上噤声了。
三人到了孙老丈包子铺,崔桃随王四娘和萍儿要包子吃去。她则招呼李才去告知王钊,有消息可以直接来包子铺找他。
黄昏前,王钊匆匆敢来,悄声告诉崔桃:“真想不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异常户’就在包子铺后街那条巷子的末尾。我四下打听过了,附近只有这一户人家这样。我们问过其邻居,只是偶尔会见到那人傍晚的时候会在,不大能看清人脸。
我们的人已经扮成串门的亲戚,在宅子附近两户人家蛰伏监视。目前还看不出宅子里有什么动静,不过里面确实有人,窗户被打开过一个缝隙又关上了。但很难确定那里面的是不是一定就是陈善明。”
这种划范围的推断并非完全精准,也有意外情况的出现。如果不能确定那宅子里住的是陈善明,开封府在巷子里抓人的事儿肯定会传出去。如果再去排查这区域更外围的人家,可能就因打草惊蛇,令这只狡猾的‘蝴蝶’又飞走了。
崔桃戴上草帽,假意路人去那宅子附近路过了一下,发现这院里的苍蝇比别家多上很多。血迹或许可以从表面上冲刷干净,但渗入土里的血及其所散发的血腥味儿却瞒不过蚊蝇。
这家的苍蝇量,太厚实了,绝不是杀一只鸡或鱼所吸引来的量。
基本上可以大概率确定,这宅子里的人应该会是陈善明。以不打草惊蛇的方式把人引出来,突袭之下一击即中是最好的办法。
半个时辰后,一辆运泔水的驴车失控冲向宅门。泔水桶滚到地上,里头酸臭味的泔水都洒了出来。白发白胡子打扮的李才,踉跄地跳下马车,一边扶着腰喊着疼,一边用鞭子抽打那毛驴嗷嗷叫,骂畜生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