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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脑袋啊……”霍青抬手揉了揉邵景行已经鸡窝一样的头发——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糊涂,状态起伏不定。
“男人头不能动。”邵景行捂住自己的脑袋,伸手要去撸霍青的头发。这种安抚小孩一样的动作应该是他对霍青做的,怎么现在倒反过来了!
霍青当然不让他乱撸自己的头发,一侧头就闪过去了:“别闹。现在能出去了,咱们得先想想,出去之后怎么说。”
是谁先闹的啊?邵景行暗暗吐槽。但霍青说的这件事确实很重要,他只好悻悻地把手先放下来——反正霍青不肯让他摸,他是肯定摸不到的,还是别费这力气了。
“你是说,这个虫卵的事不能说,是吧?”
霍青点头:“我们得先把这个人找出来。”
“这个人”,当然就是手里有虫卵的人了。在找出这个人之前,他们不但不能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还得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否则要是被那个人察觉了——说实话按邵景行的描述,这虫子太神出鬼没,霍青自己都没把握能防得住,更别说让邵景行冒险了。
“会不会是袁非?”邵景行刚说了一句,就自己摇头了,“不,不大可能。”袁非要是手里有虫卵,也不会到离开特事科的时候都只是个中低阶的异能者。就袁非那种性情,怕不早就把自己补成高阶了。
要这么说,还真就是顾笙最有嫌疑,邵景行小心地观察了一下霍青的脸色,没敢立刻说话。
不过霍青在鳌足柱里失态过一次之后,似乎是把心态调节得差不多了,至少现在邵景行就没看出他有什么表情来:“我们慢慢查,在这之前,对谁也不要提起。至于袁非,抓到他的时候就能知道了。”
“可是去哪儿抓啊?”邵景行有点发愁。普通警察根本抓不住袁非,而特事科——有杨殊明这些人搅和,他看杨殊明根本就没有下大力气去抓袁非的意思,不过是拿袁非来当作他进驻特事科的理由罢了。
这个问题霍青一时也回答不出来,两人相对苦笑了一会儿,都感觉自己抓了个烫手大山芋,既不能扔,又有点拿不住。
“要不然,还是先商量一下回去怎么说吧。”邵景行决定把困难的问题先往后放放,把能解决的先解决掉再说。
霍青沉吟:“关于符阵的推测必须上报,包括大荒之山与崌山相邻的事实。”只有有了翔实的数据,特事科精通符阵的人才能反向推算,搞明白女娲的安排。
“那鳌足柱怎么办?”邵景行忍不住回头向大荒之山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在这儿什么都看不见了,“那里头还有虫卵壳呢……”
“没有五色蛾独立出来的空间,鳌足柱很可能已经被刚才的灼热烧掉了。”霍青敢这么说,当然是考虑到了后果。即使鳌足柱没有被烧掉,大荒之山这样的地方,特事科也不会贸然就派人进来实地勘测。
要知道,虽说日月运行是有规律的,但在这里,时间跟外面根本不一样——霍青觉得甚至可能不同的山系时间流逝速度都有些不太一样——很难推算什么时候才是太阳降临的时候。一个计算不好,进去的人来不及逃出来,结果就只能是被烧成灰。
想想这个,其实霍青也有点后怕。幸好他们探索鳌足柱的时候,四个土偶还都在。假如那四只五色蛾羽化的时间提前一些,在他和邵景行还呆在鳌足柱里的时候独立空间就消失,那现在……也许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经过几次生死了——想想看,太阳降落的时候烧成这样,那月亮降落的时候又会怎么样呢?反正肯定不可能平安无事的。
看一眼邵景行,霍青决定还是不把这些话说出来,免得再把他吓着:“回去就说我们刚刚把鳌足柱外部的文字描下来,太阳就降落了。”然后他们狂奔出来,鳌足柱被烧掉,这就很合理了。
另外,崌山的窃脂鸟之所以进化出这种御火的能力和警觉性,大概就是因为生活在大荒之山边上的缘故,从这一点可以判断出,自古以来崌山就是与大荒之山相连的,足以证实现在的《山海经》地图的错误。
“另外,还有防风氏的尸骨,以及那些偷猎者遇到的虫子都可以上报,只是不要提你看到了虫卵。”敲山震虎,打草惊蛇,把消息放出一点去,让那个持有虫卵的人动起来,他们才能查到。
邵景行点头如捣蒜。他懒得动脑子,反正照着霍青说的做就是了:“也不知道那几个偷猎的死了没……”当时一群育蛇都跟着红隼兜里的虫卵壳跑了,要是这群人都葬身蛇口那才好呢!
“对了还有贺茂川!”这家伙跟阴魂不散似的,进了山海世界总能碰到他,可烦人了!
霍青沉吟了一下:“其实你并没必要那么怕他。”邵景行半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在提高,而贺茂川的力量却在被削弱——唉,真不知道该说他笨好,还是说他聪明好。
“啊?”邵景行很想说自己才不怕贺茂川呢,但想想有点心虚,还是没说出口。说真的第一次见贺茂川的时候,那倒霉的络新妇实在是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现在想起那玩艺是怎么吸人脑浆的,他都觉得头皮发炸。
霍青摸摸他鸡窝一样的头发,正打算仔细给他分析一下,就听见远处隐隐传来低沉的吼叫,接着是微弱的隆隆之声,地面也好像在轻微地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