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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弦站在原地,半刻钟不到,就听见里头隐隐地传来一声惨叫,以及曹廉年的痛骂怒喝声响,阿弦身后两个府衙的公差上前,往内而去。
    不多时,公差押了个妖娆的女子出来,这女子身着锦衣,嘴角带血,脸颊高高肿起,却正是曹廉年的二房妾室。
    那小妾被公差拽了出来,眼神仓皇,惊魂未定,直到看见阿弦站在前方,才厉声叫道:是你?又是你?
    阿弦不言语,二姨娘被拽着经过她身边,仍是不忿挣扎,尖声叫问:你怎么知道?
    阿弦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又何必问?
    曹廉年踉跄从厅内奔出来,将一样物事狠狠地扔在二姨娘的脸上,却是个布偶做的小人儿,身上贴着生辰八字,头上跟心口都扎着针。
    曹廉年怒不可遏,浑身颤抖骂道:你这láng心狗肺的贼贱人,这孩子犯了你什么,你要用这种下作法子害他死?
    方才若不是府衙的公差将二姨娘抢了出来,只怕曹廉年要将她活活打死。
    二姨娘却并不怕曹廉年的冲天怒火,反而冷笑道:死就死了,谁还能长命百岁不成?
    曹廉年难压怒意,阿弦道:曹老爷,王甯安一案中还要她的口供,如今小公子无碍,你且不要冲动行事。
    曹廉年气急红了眼,但阿弦的话却比圣旨还管用,竟生生克制住满腔怒火,道:好,我不杀她,就把这贱人送到府衙,刺史大人若是秉公处置倒也罢了,若不然,我拼了身家xing命也算不得!
    两个公差先将二姨娘带回府衙,阿弦本要回去看着小典,却见街口处火光人影,马声嘶鸣,似还有兵器响动。
    阿弦忽地想到先前出府衙之时公差的话,当即变了主意,便往那士兵们聚集的地方而去。
    之前派了公差前去秦张两家拿人却无功而返,袁恕己面上笑嘻嘻地,实则早就成竹在胸。
    一则让吴成看守王甯安不容有失,二来便派了左永溟拿了令牌印信,前去城外兵屯紧急借调了一队士兵。
    今夜行事,如虎添翼。
    阿弦来到之时,袁恕己已经解决了张家,此刻正在秦学士府中。
    这秦学士因在长安有做官儿的亲戚,自己也曾做过官,自有底气,也不十分惧怕袁恕己。
    可被屯兵包围了府邸,又见袁恕己跟身边几个士兵身上都有血迹,秦学士道:袁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夜晚带兵qiáng入良民宅邸,是想杀人放火么?
    袁恕己道:杀人放火不敢当,只是如果有人敢抗法不从,那么本大人少不得就成全他。
    闪烁的火把光芒中,英俊的脸上那笑容带有几分嗜血的邪意。
    因桐县乃是边境偏僻地方,先前历经战乱,所以当地的这些大户家里多数都自备有护院家丁,都是些cao练出来的能武之辈,以做自保之用。
    先前袁恕己带兵前往,张家的人不识厉害,还想负隅顽抗,谁知却偏遇上了袁恕己这种人,二话不说手提刀落,劈瓜切菜般先杀了两个,血溅当场之时,也似杀jī儆猴,群小伏首。
    秦学士见他这般嚣狂无忌,暗自惴惴然:袁大人,你不要以为天高皇帝远,你今日任意妄杀,将王法置于何地
    秦学士色厉内荏,尚未说完,就被一阵大笑声打断。
    袁恕己提着滴血的剑,笑道:原来你们还知道什么叫王法?这小小地县城早已经黑透了,我看不见王,也瞧不见法,只有你们这些渣滓中的渣滓,就如旧沉塘的烂淤泥!你们的眼中何尝有过王法,若真的有王法,那些无辜的孩童就不会惨死,也不会容许你们逍遥至今,若是本官弱上半分,迟早晚喋血当场的,就是我袁恕己!先前派来的官吏大概都是从王法行事的,只可惜王法连他们都护不住,如今破例让我这武将来代刺史,这是你们求仁得仁,我袁恕己便来教导你们什么叫做王法,都听好了!我就是王法,我所做的就是王法!先前的王法奈何不了你们,本官就用自己的王法,教你们彻底地重新做人!
    倘若教化无用,送其投胎转世,便是最直接快捷的一种法子。
    火光中这人双眼闪着慑人的凶光,没有人敢怀疑他的话,也没有人敢以身挑战,众人仿佛有一种预感,谁敢踏前一步,这位刺史大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人撕的粉碎。
    阿弦站在秦府的门口,火光迎着袁恕己的身影,在地上闪闪烁烁,幻化出一种奇特的形状,那是
    耳畔响起袁恕己的话:你可知道我在军中的时候,他们怎么称呼我?等你猜到了再来告诉我。
    此时此刻,阿弦已经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书记:宝宝们,觉得本大人越来越帅的举手~记得点赞哦~~
    第17章 非常人
    袁恕己手腕轻轻一转,长剑斜指,锐锋雪亮而血色潋滟。
    他问:现在,你是要自己乖乖地去府衙,还是要我动手?
    这个人虽然是在说话,却俨然是择人而噬之前的咆哮之声。
    秦学士没有勇气回答,事实上他也无法再出声儿,已经被这般肃杀之气所慑,再无先前的骄横。
    恶人只能恶人磨。
    两个兵士上前,将瘫软无力的秦爷半扶着拖出了秦府大门。
    袁恕己轻蔑地冷啐了声,回头却意外地发现站在门侧的阿弦。
    虽只是惊鸿一瞥,虽只看见她半面朦胧侧颜,却让袁恕己心中有种无法形容、说不出的感觉,极至诡异。
    袁恕己待要过去,那领兵而来的校尉却过来答话,一时拦住了,等再回头看时,门口已没了阿弦的身影。
    押解秦学士的队伍从长街呼啸而过,带起一股冷风,扑面侵寒。
    虽然身上穿着一件厚棉袍,阿弦仍觉着寒透入骨,呵了呵手,不出意外地又呵出了一团白雾。
    百姓们嗅到今夜qíng形不对,长街上越发悄无人踪,远远看去,只有屋檐下的灯笼在风中无聊乱晃。
    原本从府衙出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差人,先前在曹家分别,如今只她一个形影相吊。
    幸而这一次并没有无功而返。
    先前在府衙里,小典道:我虽然不知是如何落在曹府的井中,但是我记得一些一些怪事。
    阿弦问是何事,小典有些迟疑:我记得的,不是在井下,而是是在一间大房子里。他的脸上掩不住疑惑神qíng,我是个极小的婴孩,被人抱着围着,但我觉着他们真正围看着担心着的人并不是我你大概不明白那种感觉。
    阿弦道:然后还发生了什么?
    小典见她神色平静,心也随之安了些: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有个女子一直哭,喃喃说些什么,十分伤心的模样,我想安慰她不要哭,但是偏偏不能出声,且难受的很,头顶跟心口都疼的要命,像是被什么一下一下扎着,只能放声大哭,恨不得立刻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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