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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绿芙不愿作罢说,你根本就是qiáng词夺理,你的行为有失君子风度。下棋我赢你玉佩,你就该心服口服的,怎么能偷我的吊坠。
那我的玉佩呢?
苏绿芙怔住了,转而忆起云王府初遇云郡主一幕,那玉佩早就不在她手上。
不是让你好好保管的吗?竟然落入她人手中,害得他错认了三年,为什么玉佩会落入宛芙手中?
苏绿芙错愕抬起眸,微微有点诧异,嘴巴张张,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楚景沐叹气,眼光隐晦,看着她,想起了另外一张娇颜,心qíng十分复杂。云宛芙若是不是遇见他,或许不会红颜薄命,或许会幸福一生。最后她还以生命救下了绿芙,临死前的绝望和悲哀一直淡淡地在脑海中盘旋。越不去想越是清晰,她利用林龙对付绿芙,多次的暗杀,让他对她仅存的愧疚亦消失无踪,却又在她救下绿芙刹那变得更加复杂。
因为,怀中的这一朵芙蓉才是他真心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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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班师回朝,又至云王府,在凉亭中看见一个女人对着一盘棋子,一边玩着玉佩,一边思索着棋局楚景沐把当年第一次遇见云宛芙的事全盘拖出,包括自己的错认,错待,疑心,迷茫都老实地告诉苏绿芙。
苏绿芙决定放下一切,他也如此决定,说起这件事,心中也有解脱之感,只有什么都放下,他才能全心全意地珍惜怀中的娇妻,才能从错过的命运中彻底地摆脱出来。
他想给她全心全意的呵护,毫无保留的,让她一生幸福。
你是说,你会和云宛芙在一起是因为那块玉佩?苏绿芙睁大了眼眸,你以为她就是我?
是的,我在军营心心念念都在想着回京之后找你,谁知道,谁知道如此yīn差阳错。楚景沐还是有点不解,那块玉佩为什么会在宛芙手里?
我苏绿芙心中的温软微冷,垂眉低眼,小声道,不小心掉了!
不小心掉了?楚景沐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沉郁地看着她,闪过疑虑。为什么我问了宛芙我们下棋的细节,她竟然都知道?
苏绿芙语塞,她本来想着,不想说出儿时那段往事,一来云宛芙已死,说出来,有点像是她故意诋毁云宛芙,总之是死无对证。二来,这事也应该过去了,说什么也无益,她竟然想为云宛芙保留着在楚景沐心中的形象。
真的是疯了!苏绿芙淡淡地想着。
楚景沐看了她极久,似乎想看进她的灵魂深处,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最终却不再问。
可是,当年我说过,我是王府的客人,不可能是王府郡主。
能进云府的,多少会是云王的挚友,我去那里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当知道玉佩是宛芙手上时,曾经问过她,可她说,小时候她怕别人骚扰,所以故意说是客人,是我太粗心了,如果拿出玉坠就不会yīn差阳错至此。
她记得玉佩离手时的惆怅和不舍,为了这块玉佩,她生平吃了第一次亏。如今,她已经不希望再看到那块玉佩,因为云宛芙已经带了十年,看着它,更是提醒她所有的事,能让她想起她,这样,她的yīn影就真的如影随形一生。
芙儿,知道王府从什么时候开始满园飘香吗?楚景沐似乎能看出她在想什么,暗叹着,那块玉佩这辈子也不会出现在他们两人的眼前。他搂着她,那抹笑容,是chuī起湖面阵阵涟漪的chūn风,和煦,淡雅,是从我遇见你的那年开始,楚王府就是满园芙蓉香。
苏绿芙彻底地震住了,泪珠慢慢地浸过眼眸,划下脸颊,被楚景沐轻柔地吻去。
她以为她为了报仇,孤独了十年,一个人孤单地走了十年,有个男人告诉她,他以不同的方式,陪了她十年。原来,她没有抢走云宛芙的幸福,这温暖的怀抱,清俊的容颜,如chūn风般的笑,是属于她的,从一开始,就是属于她的。
楚景沐和苏绿芙的相处渐入佳境,刘悠若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然而,她却发现苏绿芙最近仿佛心事重重,寻了一个傍晚,姐妹谈心,刘悠若问她为何事烦忧。
苏绿芙也没瞒着刘悠若,她看向天边的彩霞,夕阳的余晖在她脸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悲伤,我想去看看政哥哥。
芙儿!刘悠若以为苏绿芙又举棋不定,忙喝了一声,在府中提到凤君政,若是被楚景沐听到,他心中会很不舒坦啊。
苏绿芙脸上并无一丝笑意,从凤君政死压抑的悲伤涌上来,她无暇顾及旁人怎么想,我想看看他被埋在哪里,视野好不好,能不能看到京城。
芙儿,你和景沐哥哥好不容易才有进展,怎么又想起凤君政?刘悠若对凤君政并无好感,无奈这个男人是苏绿芙心尖上的ròu。
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去看他吗?苏绿芙笑问,那种笑容,比哭还难看。
为何?刘悠若也不解。
苏绿芙说道,我一直不愿意去看他,是因为我心里不接受他死亡的事实,哪怕所有人,哪怕我自己也证实,我不想面对。我以为,只要我不去看他,看不到他的坟,我就可以假装,他活着。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就如我要复仇的那十年,我一直在想,他还活着,他和我都在京城,我们在街上偶尔会擦肩而过。我的马车和他马还曾相撞过,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我有动力,一直活下去。
我看不见他的坟墓,我就想,他活着,所以我带着孩子,生活在不同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们会相遇,我们不过是走散了。苏绿芙哀伤地说,如今,我想去看他,接受他死亡的事实。
芙儿刘悠若叹息,她的妹妹怎么能傻得那么令人心酸和疼痛。她抹抹泪,去吧,我陪你去。
谢谢姐姐。
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苏绿芙最近夜里一直睡不好,动了胎气,不宜奔波,刘悠若便决定,等苏绿芙身体好一些,他们再去也不迟。苏绿芙的孩子,已快四个月,腹部微微隆起,不过穿衣服却看不出来。
为了改变她的睡眠质量,冰月点了一些熏香。
夜凉如水,苏绿芙虽累,却睡意全无,睁开眼眸,一片清亮。最近总是这样,不知为何,胸闷,气短,了无睡意。她起身,拿起chuáng尾的衣服,稍微整装,披了件披风就出了内室。
庭院里,一阵凉风迎面而来,心中的燥热不安放佛也淡了些许,台阶上,qíng儿和奔月在静坐着,低声地聊着,听见门扉轻动,都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苏绿芙。
王妃,您怎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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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月?苏绿芙抬眸看着月色,清澈如水,夜空星辰闪烁,一片美景,绚烂迷人。
夜里素来是冰月和奔月伺候着她。
冰月她到周围逛了圈,说是看看谁的兴致这么好,半夜弹琴。奔月没好气地说。
三夜半夜的,府中无人抚琴,qíng儿,王府附近住了什么人?她从前几日就听到琴声,放佛是从听到琴声后没两日,她本觉得身体不舒服,夜里睡不好。
那阵轻扬的琴音似是没有停止之势,幽幽dàngdàng地透过风中传过来,时而幽怨,时而高亢,像是少女多qíng的心思。
这一带全是富户之家,或许是谁家小姐夜里抚琴解闷,王妃不用理会,夜深了,您还是进去休息吧,秋夜寒凉,免得着凉。qíng儿担忧地看着她的脸色。
苏绿芙笑着看了她一眼,和煦地道,放心,我没这么娇弱。这琴声很好听,看来是个才女。
王妃,您抚琴可不输给她。奔月侧头听了会儿,撇撇嘴,兴致好也不能扰人清梦。
说不定是哪家闺女在思qíng郎。qíng儿笑着打趣。
几人正谈笑着,冰月走进庭院,气息不稳,额上有几许冷汗,脸颊也有点发红。
冰月,你和谁打架了?奔月看她脸上的红晕,慌忙过去扶她,向来脸不红ròu不跳的冰月极少有此一面,有点láng狈。
冰月不在乎地说,被他们家护卫发现,走得太急。王妃,怎么还没休息?
睡不着,出来逛逛。苏绿芙淡淡地笑着,清闲地和她们在院子中聊天,听着琴声并不难受,可躺着却难受,她不如坐一会儿。
这天也凉了很多,王妃还是休息去。冰月见她衣着淡薄,催她回房休息。
我又不是泥捏的,不会那么容易病倒。苏绿芙笑着宽慰她,随口问道,谁在抚琴?
一个漂亮的女人!冰月说道。
我就知道!奔月咕哝着。
苏绿芙浅笑着看着她们,不久之后就坐到凉亭之中,四周静悄悄地,只闻得树影摇动的轻微声响,还有空气中传来的悦耳琴音。
奔月、冰月,你们跟着我好几年。苏绿芙看着她们,柔声问,当初七娘被七年相中,一直跟随我所有,这么多年了,累吗?
两人都摇摇头,奔月连手都摇起来,不累不累,跟着王妃刺激重重,怎么会累呢?
无缘无故的,为何问这个?
有感而问罢了,这么多年,你们陪我练武,陪我在商场上作战。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好多年。苏绿芙记得当年七夫人带她们进府的时候,两人都是孩子,稚气未脱,因天生是练武的奇才,被七夫人看中,带进府来,当了她的贴身侍女。
是啊,好多年了。冰月也感叹着,七夫人是我们的恩人,王妃更是,我们跟着你是心甘qíng愿的。
你们有什么打算?苏绿芙想,再怎么心甘qíng愿,也要有自己的打算,她们的年纪也和自己差不多,总不能一直在她身边到老。
王妃,你不会要赶我走吧?奔月瞪圆了眼眸,盯着苏绿芙脸上的笑,王妃,不要这样绝qíng,自己幸福了就不要我们。
你说到哪去了?苏绿芙打趣,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们家小姐想给你们谋个好归宿。
我不要,我跟着王妃就可以。冰月浅笑着,睨了一眼奔月,奔月,你要不要趁现在和王妃说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