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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月俏脸一红,急喝,冰月,你给我闭嘴。
苏绿芙是多火眼金睛的人,前阵子听王爷说,要给肖乐许一门亲事,听说对方是个清秀佳人,不知道肖乐没有成家的打算。
他敢!我剁了他。奔月恶狠狠地道。
苏绿芙和冰月相视一笑,qíng儿先是一头雾水,接着就恍然大悟,凑近她身边,奔月,你和肖将军竟然藏这么久,一点风声都没走漏。
奔月跺跺脚,脸色越发红得厉害。
苏绿芙挥挥手,行了,女大当婚,男大当嫁,别害羞,我看看寻一个好日子,我和王爷给你们主婚,不过你得让肖乐来和王爷提。
王妃奔月不依地叫了声,惹得她们轻笑。
本来就该这样,不然奔月来提,人家还以为,我们奔月等不及想嫁人,是男人就该主动提一提。王妃,给他们办个热闹的婚礼,让府中的人也开心开心。
qíng儿说得对,不过奔月嫁人,也就是从西厢嫁到北苑,真近。
我觉得肖将军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呢,娶了奔月这么奔月一道凶狠的视线扫了过来,qíng儿赶紧改口,这么活泼的新娘。
苏绿芙浅笑着,看她们笑闹,觉得有点窝心,奔月和冰月,对她而言,是知己也是姐妹,她们能幸福,她也开心。
夜慢慢深了,苏绿芙轻步回了房间,退了披风,轻手轻脚地爬上chuáng铺,迷迷糊糊间,放佛做了一个可怕又模糊的梦,不是凤君政万箭穿心那一幕,是另外一种可怕,醒来时,一身冷汗。
不知不觉,睁眼到天明。
奔月和冰月回了房间,两人正为刚刚的事笑闹着,冰月一边整理chuáng铺,一边回头和奔月谈笑着,突然,身体僵硬了一下。转而,清亮的眼眸中闪着一丝诡异邪魅的红光。
冰月?奔月见她一直躬身,不由得奇怪,叫了声。
冰月还是愣愣的,眼中红光掠去,还是一片无神,似乎僵硬在那里。
冰月?奔月又叫了声,疑惑地走到她前面去。
奔月?冰月站了起来,神qíng怪异,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转而摇摇头,没什么事,起来急了,不知道身上扯到哪根筋了,没事了。太晚了,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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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月?冰月站了起来,神qíng怪异,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转而摇摇头,没什么事,起来急了,不知道身上扯到哪根筋了,没事了。太晚了,休息吧!
哦!奔月也不是很在意,整理好chuáng铺便休息。
深夜,朦胧。夜深人静。
chuáng上的冰月蓦然睁开眼眸,红光诡异地闪烁着,直直地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面无表qíng,轻手轻脚了出了房门。
琴音,依旧在夜中响着悠扬的旋律。
苏绿芙最近虽然不舒服,却要主持瑶光商行的总结回忆,众人看得出她不是很舒服,只是简单报告,最困难的时候已过去,瑶光的营运一切正常。
会议后,苏绿芙看账本,这是她必须要做的工作。花了两个时辰,才把一个季度的账本看完,苏绿芙疲倦地合上,喝了一杯温水。苏绿芙抚抚太阳xué,眉梢有点疲惫,冬天渐渐快到了,今年的煤炭价格就按往年的下降一成。
每年冬天,煤炭的价格都是拼命地往上抬,这次为什么要降低利润,降了一成,对于我们来说,少了一笔很可观的收入。奔月不解极了。
苏绿芙一笑,修长的手指在桌面细细地敲着,规律的响起一声声敲击声,今年不同于往年,煤炭一直是瑶光和林氏在竞争,可是今年林氏在江南的陶瓷生意失败,缺少资金。所以不可能会跟着我们降价,所以,趁着他们两方不能兼顾,把林氏挤出煤炭市场。日后,瑶光也可垄断京城的煤炭供给。
好,我明白了。奔月说道。
苏绿芙淡淡地点点头,往后一靠,微微舒了一口气。离月见她脸色不好,劝解说道,夫人,你有四个月的身孕,诸事小心的好,别太劳累。一会儿我开个药方给奔月冰月,抓服药煎给你喝,晚上好睡一点。她的脸色差极了。
最近睡眠不好,胸闷浮躁,总觉得不安。
孕妇qíng绪不稳,这是常见的,夫人别担心。
苏绿芙点点头,她身体不好,离月并没有久留,开了个药方给冰月奔月便起身回药铺。
七夫人也瑶光商行总部,帮忙她处理一些问题,苏绿芙想等七夫人得了空,好好聊一聊,她便在商行休息。正午时分,奔月拿一封书信过来jiāo给她。
王妃,这是有人送到苏家商行的,我送来给你。
苏绿芙接过一边打开一边笑说道,一会儿我就要回苏家商行,晚些再看也可以。
奔月在一旁,绷着小脸。
苏绿芙打开信件,里面只有一句话苏绿芙,别太相信你最亲近的人,你去问问楚景沐,问问他,究竟是谁害死凤君政。落款是荣王。
苏绿芙脸色剧变,倏然把信件揉成一团纸,脸色yīn沉至极,送信的人呢?
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早就没踪影。奔月说道。
苏绿芙咬牙,你先退下。
是!奔月yù言又止,最终出了房间,苏绿芙闭上眼睛,抚着小腹,告诫自己,不要上当,不要上当,或许,这只荣王的离间手段。
不可能,王爷不会这么做。苏绿芙不断地安慰自己,若是他敢这么做,她一定不会原谅他。可苏绿芙越往回想,越是不安。
当初若不是荣王带人出城,楚景沐也不会救出四皇子。
一想到他当初利用了她,苏绿芙便觉得手脚冰冷。
傍晚,楚景沐来苏家商行接她,苏绿芙趴在桌上睡得正香,他不忍叫醒她,抱起她就回府,他也知道,最近她jīng神不好,不想打扰她消息。
暮色萧萧,残阳如血。
苏绿芙醒过来时,已在西厢,微微侧头,透过纱帐,果真看见楚景沐倚在软席上看书。
淡淡的余晖映了一室暖和。
王爷!
怎么不多睡会儿?放下书,楚景沐笑着拉过她,心疼地抚抚她的眼睑,最近怎么回事,夜里总是很难受吗?
离月说孕妇qíng绪不稳,常见的病症,不打紧。苏绿芙并不在意,她该问他吗?
楚景沐目光落在她小腹上,她衣服穿得宽,看不出来怀孕,走路也轻盈,怎么看都不像是怀孕的女子,可手抚上去,能感觉到腹部微微隆起。
孩子是不是太小了?楚景沐担忧地说,像是忧愁自己孩子的父亲,前天我去接你,梅花楼里也有一名孕妇,她夫君说,夫人怀孕四个月,我看她身子比你显多了。
苏绿芙一怔,没想到楚景沐会注意到这些旁支细节的事qíng,心中一暖,他是真心疼惜她,乃至于爱屋及乌,也开始疼爱腹中胎儿。
这样的担忧和疼惜,并非假装,除非他的演技真是出神入化。
因人而异,王爷真的不必太担心。
两人就孩子问题,纠结了一阵,楚景沐怕苏绿芙饿着,也没和她继续讨论孩子的问题,心中暗暗打算,等过两日,让宫中御医来帮她诊一诊平安脉。
楚景几个丫头传膳,冰月奔月和qíng儿皆利落地布置起来,还没一会儿,饭菜的香味就传遍了整个房间。苏绿芙心qíng不好,胃口也不好,几乎不怎么吃,不管楚景沐怎么哄着她,她总是吃不下,一直心事重重,楚景沐问她出了什么事,苏绿芙却又笑着摇头。他想,孕妇qíng绪果真多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冰月捧着一碗药,是下午离月开的安神药,苦涩的味道dàng了满室,这味道好怪,而且好苦。
苏绿芙是喝惯药的人,从不觉得药难喝,若是她都觉得味道怪,恐怕平常人都不敢近,苏绿芙凑近鼻尖,嗅了嗅,拧眉,冰月,这是什么药,我记得安神药不是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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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你要问离月,我只是照着方子抓药,哪知道是什么药。冰月一边笑着,一边收拾东西,笑吟吟地道。
苏绿芙拿过蜜饯吃,蜜糖的甜味儿都赶不走这阵苦涩,苦得她皱着小脸,五官都拧到一块。
良药苦口,你就忍着一些。
奔月在一旁看着楚景沐,目光带着一丝苏绿芙能察觉得到的愤怒,奔月素来是一个瞒不住心事的女孩子,她对楚景沐有什么不满?
冰月在一旁,总是有意无意地拉着奔月,奔月却甩开冰月的手,两人的动作虽然轻微,却全部落在苏绿芙眼里。
她们感qíng好得似一个人,怎么会有矛盾?
qíng儿已经把chuáng铺整理好,出了内室,笑着服侍苏绿芙安寝。
天色还稍早,楚景沐趁着天色去了东庭,最近皇帝身体越发不好。他虽然说不管政事,不过还是要防一防。肖乐在一旁看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讲,一直憋着,憋得俊秀的脸有点微红,嘴巴张了几次又闭上。
静默了会儿,肖乐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yù言又止,暗自瞄了瞄楚景沐的脸色,似乎心qíng还算不错,此时提起他和奔月的婚事,他应该会答应吧?
王爷,我
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楚景沐头都没回,淡淡地说,盯着公文,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君蔚该登基了!
荣王早就不足为惧,落网是迟早的事qíng,若是凤君蔚早日登基,荣王心有不甘,或许会进宫捣乱,他正好瓮中捉鳖,否则让他逍遥在外,苏绿芙身子又不好,哪一日受了惊吓,一尸两命,他没法想象。
肖乐见他似乎在思考,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进去,转而不知道怎么想到西厢池中漂浮的浮萍和芙蓉花灯,依然是那样冷清,忆起奔月的不满,不由得说道,王爷,要不要移植些雪芙蓉回来种,西厢之中稍显冷清了点,还有东庭北苑南园。
总是放芙蓉灯,终究没真的芙蓉好看,且移植雪芙蓉,这个季节正好。
楚景沐抬眸,扫了他一眼,清润的脸dàng漾着一片柔qíng,还记得以前府中的芙蓉是如何来的吗?
肖乐愣了愣,是王爷你亲手在府中一株一株种起来的。
这件事,府中的人记得清清楚楚,那年的少年,在那年的chūn分,一株一株地在府中种起了芙蓉,还不许别人帮忙,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媲美阳光,眼眸中的期待,深浓远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