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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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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采花就手脚麻利些,否则喏!看到那个花圃了没有?晚一步,就会被人捷足先登。听闻她对一个叫什么刘病已的人很不一般
    男子赶到孟珏身侧,yù伸手搭到孟珏肩上,孟珏身形看着没有动,可男子的手已落了空。
    男子无趣地叹了口气,和你说话真是费力气,我觉得我越少见你,越利于我身体的健康。他双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哎呀!我要饿死了,听说你们今晚有不少好吃的,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刘病已和许平君看到孟珏身侧的男子都站了起来,云歌却是毫不理会,低着头自顾吃菜。
    孟珏笑道:我的朋友突然来访,望两位不要介意。他恰好也是姓刘,兄弟中行大,所以我们都称他大公子。
    大公子随意向刘病已和许平君拱了拱手,在与刘病已的视线一错而过时,神色一惊,待看清楚相貌,又神qíng懈怠下来,恢复如常。
    刘病已、许平君正向大公子弯腰行礼,云歌根本懒得搭理大公子。
    三人都未留意到大公子的神qíng变化。
    看见的孟珏微扬了下眉,面上只微微而笑。
    大公子未等刘病已和许平君行完礼,已经大大拉拉地占据了本该孟珏坐的主位。
    吸了吸鼻子,嗯好香!
    闻到香气是从一个盖子半开的瓦罐中传出,立即不客气地动手盛了一碗。
    云歌板着脸从大公子手中夺回瓦罐,给自己盛了一碗,低头小抿了一口。
    大公子看到云歌喝了汤,他忙一面chuī着气,一面喝汤,不一会功夫,一碗汤已经喝完,满脸惊叹,好鲜美的滋味,竟是平生未尝!入口只觉香滑润,好汤!好汤!
    云歌笑吟吟地看着他,一面勺子轻拨着碗中的汤,一面细声慢语地说:用小火煨ròu芽,使其尽化于汤中。ròu芽本就细嫩润滑,熬出的汤也是香润滑。
    大公子看到云歌的笑,再看到孟珏含笑的眼睛,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底腾起。
    正在盛汤的手缩了回来,什么是ròu芽?我自小到大也吃过不少山珍海味,却从没听过ròu芽这种东西。
    云歌徐徐地说:用上好猪腿ròu放于yīn地,不过几日,其上生出rǔ白色的ròu蛆,其体软糯,其ròu嫩滑,就是最好的rǔ猪ròu也难抵万一,是ròu中jīng华,所以称其为ròu芽,将这些rǔ白色,一蠕一蠕的ròu芽
    大公子一个闪身,人已经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云歌抿着嘴直笑,许平君忍笑忍到现在,再难忍耐,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大笑起来,刘病已也是摇头直笑。
    又是茶水漱口,又是净手,大公子扰攘了半日,才又回来。
    隔了一段距离站着,远远地看着云歌和满桌菜肴,嘴角已再无先前的不羁魅惑,倒是难为你能吃得下,我实在敬佩。孟珏,我也够敬佩你,这么个宝贝,你怎么想的?
    云歌施施然地给许平君盛了一碗汤,许平君朝大公子笑了一下,喝了一口。
    大公子不能相信地瞪着许平君,居然在亲耳听到云歌刚说过的话后,还有人能喝下这个蛆做的汤?
    难道他太久没来长安,长安城的人都已经变异?
    原本风流的红尘làngdàng子变成了一只呆头鹅。
    云歌看着大公子一脸的呆相,不屑地撇撇嘴,你今年多大了?可行了冠礼?
    大公子只觉莫名其妙,指着自己没好气地说:开玩笑!你没长眼睛吗?小珏要叫我大哥。
    哦云歌拖着长音,笑眯眯地说,倒不是我眼睛不好,只是有人听话听一半,而且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脑子如三岁小儿。
    大公子脸色难看地指着云歌,你什么意思?
    云歌笑说: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莫名其妙地跑了,难道不是听话听一半?我是想说,ròu芽熬出来的汤固然是天下极味,却少有人敢喝,所以我的汤味道堪比ròu芽,材料却都很普通,豆腐蛋清猪脑而已,只是做法有些特殊,你这么一个做着大哥的大男人,至于反应那么激烈吗?
    大公子怔在当地,一瞬后瞪向孟珏。
    他这个整天在女人堆中打滚的人居然被一个huáng毛丫头戏弄了?
    什么风姿、什么气度,这下全没有了!
    孟珏笑摊摊手,一副你现在该知道招惹她的后果的样子。
    云歌不再理会大公子,自和平君低声笑语,一面饮酒,一面吃菜。
    刘病已也和孟珏谈笑炎炎。
    大公子看席上四人吃得都很是开心,大声笑着坐回席上,又恢复了先前的不羁,今日我舍命陪姑娘,看看姑娘还能有什么花招,我就不信这一桌子菜你们都吃得,我吃不得。
    大公子话是说得豪气,可行动却很是谨慎,孟珏夹哪盘子菜,他夹哪盘子菜,一筷不错。
    云歌笑给大家斟酒,大公子立即掩住了自己的酒杯,不劳驾你了,我自己会倒。
    一壶酒还没有喝完,只看大公子脸涨得通红,跳起身,急促地问:小珏,茅茅房在哪里?
    孟珏qiáng忍着笑,指了指方向。
    大公子皮笑ròu不笑地对云歌说:好手段!
    话音刚落,人已去远。
    许平君笑得被酒呛住,一面掩着嘴咳嗽,一面问:云歌,你在哪盘菜里下了药?怎么我们都没有事qíng?
    我夹菜时,给每盘都下了。不过我倒的酒里又给了解药,他不肯喝,我有什么办法?云歌眼睛忽闪忽闪,一派善良无害的样子。
    许平君大笑:云歌,真是服了你了,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云歌低下了头,瘪着嘴,没什么。
    今天应该起一卦,究竟是什么日子?黑云压顶?还是桃花满天?
    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哥哥、陵哥哥,再没有被人抱过,可今日一天,居然就被三个男人抱了。
    许平君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忙说:云歌,你还有其他整大公子的法子吗?我和你一起玩
    刘病已看大公子举止虽然散漫不羁,可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气,不想云歌和他结怨。
    打断了许平君的话,云歌,如果气已经消了,就算了。这次算是警戒,他要还敢再闹你,那你下次做什么都不为过。
    云歌抬起头,对刘病已一笑,好,听大哥的。
    朦胧月色下,云歌的破颜一笑,盈盈间如chūn花绽放。
    刘病已眼中有困惑,但转瞬间已尽去,惯常懒洋洋的微笑中倒是难得地透了一丝暖意。
    孟珏笑回着许平君关于大公子的问题,谈笑如常。
    手中握着的酒杯中的酒,原本平如镜面,此时却是涟漪阵阵。
    ※※※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简单的曲调中隐着淡淡哀婉。
    云歌本就睡不着,此时听到曲子,心有所感,推门而出,漫行在月光下。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虽然是从小就听惯的曲调,但直到今日才真正懂得了几分曲中的意思。
    今与昔,往与来,时光匆匆变换,记忆中还是杨柳依依,入眼处却已是雨雪霏霏。
    时光摧老了容颜,摧裂了qíng义,摧散了故人。
    季节转换间,有了生离,有了死别。
    一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应该是人世间永恒的感慨。
    物非人非,大概就是如此了!
    几千个日子过去,那个记忆中的陵哥哥已经彻底消失,现在只有刘大哥了。
    云歌第一次好奇起二哥的心事,看着永远平静温和的二哥究竟有什么样的心事,才会喜弹这首曲子?
    二哥,如果你在家,也许我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可如果我不出来,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听懂这首曲子,我会只是一个需要他开解、他呵护的小妹。
    虽然从怒而离家到现在不过几月时间,可一路行来,人qíng冷暖,世事变换,云歌觉得这几个月是她生命中过得最跌宕的日子。
    几个月时间,她比以前懂事了许多,长大了许多,也比以前多了很多心事,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可这也许就是成长的代价。
    孟珏正坐于竹下抚琴。
    一身黑袍越发衬得人丰神如玉。
    这个气度卓越不凡、容颜若美玉的人,老天似乎十分厚待他。
    给了他绝世的容颜,给了他非比寻常的富贵,他自己又博学多才,几乎是一个找不到缺憾的人。
    却是为什么偏爱这首曲子,又会是什么样的心事呢?
    孟珏手中的琴曲突换,一曲负荆请罪。
    云歌原本藏在林木间不想见他,听到他的曲子,倒是不好再躲着。
    走到孟珏身侧,盘膝坐下,向孟珏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孟珏琴音终了,云歌随手取过琴,断断续续地弹起刚才的曲子。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云歌的手势虽然优美,却时有错音,甚至难以继续,一看就是虽有高人教授,但从未上心练习的结果。
    孟珏往云歌身边坐了下,手指轻拂过琴面,放缓节奏,带着云歌弹着曲子。
    云歌的鼻端都是孟珏的气息,孟珏的手又若有若无间碰到云歌的手,甚至云歌有了错音时,他会直接握住云歌的手带她几个音。
    云歌不禁脸有些烫,心有些慌。
    孟珏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察觉,神色坦然地教着云歌弹琴。
    云歌的紧张羞涩渐渐褪去,身心沉入了琴曲中。
    云歌跟着孟珏的指点,反复弹着,直到她把曲子全部记住,弹出了完整的一曲《采薇》。
    星光下,并肩而坐的两人,一个貌自娟娟,一个气自谦谦。
    云歌随手拨弄着琴,此琴虽不是名琴,音色却丝毫不差。
    琴身素雅gān净,无任何装饰,只琴角雕刻了两朵金银花,展现的是花随风舞的自在写意。
    刻者是个懂画意的高手,寥寥几笔已是神韵全具。可简单的线条中透着沉重的哀伤,那花越是美,反倒看得人越是难过,再想到刚才的曲子,云歌不禁伸手轻抚过金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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