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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走到外面,容浅陵说道。
裴烨脚步一顿:“很严重吗?”
容浅陵说道:“这病娇柔的很,受不得累抵不住寒,平日里看着和常人并无二至,一旦生病就可能会出现各种状况,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担心,待会儿我给弟妹开个方子,今后好生调养,变天换季多加注意,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麻烦你了,子卿。”虽然听对方说并无大碍,裴烨心中却还是有些没底。
“我记得我师父以前提过这类病症,他当年还给殷家的夫人看过诊,只是如今殷夫人都故去多年了……”容浅陵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顿了一下,转而道,“待我回去翻翻他老人家的手札,看看里面有没有实效可行的疗法,你也别太担心,要相信兄弟我的医术。”
裴烨点了点头,眼中却是情绪难明。
……
容浅陵向来醉心一切的疑难杂症,这一回去,果然一头扎进他师父留下的书籍手记里出不来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翻了整整一夜,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些关于此病的记载。
看手记里的说明,殷亭素的病与殷夫人的症状极为相似,想必就是遗传了她的母亲。
容浅陵的师父当年是太医院提点,痴迷医学的程度比之容浅陵有过之无不及,可说是个怪才,一生未曾娶妻,无儿无女,活到八十六岁的高龄,两年前去世的。
老人生前心高气傲,自诩没有医不好的病,当年受邀给殷亭素的母亲治疗,结果对方撒手人寰,从此这事便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耿耿于怀了多年,容浅陵从老人的字里行间看出了满满的介怀和懊恼,正是因为这份介怀,他此后数年,便一直寻求解决的方法……
容浅陵一边翻看,一边在册子上记下重要的东西,如此过了数日,终于叫他总结出了可行的法子。
殷亭素这一病,就是整整半月方才好转,将军府虽然管理甚严,但多少还是免不了传出些流言蜚语来。
一连数日的阴天,这一日终于放了晴,恰正轮上朝中休沐,裴烨难得闲散,让阿青搬了张躺椅坐在树下看书,沐浴着柔和温暖的阳光,竟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手中书卷滑落椅下,被春风拂的一页页后翻着。
殷亭素放下针线从屋子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春阳透过树叶轻轻打在那人修长的身子上,汇成斑驳的光影,那张坚毅俊美的脸上,平淡一如往常,又似乎多了几分柔和,因为不用进宫,所以头发并未如往常一般盘的一丝不苟,只挽了个简单的髻,此刻松松散散的垂落下来,随着微风轻轻浮动。
……
裴烨向来警觉性高,感觉到轻微的异动便睁开了双眼。
“夫君……”殷亭素猝不及防,被他眼中锐利给惊了一下,手中拿着薄毯微微倾身站在那里,显出几分无措。
“夫人,”裴烨看清是她,不动声色的敛去了眼中冷厉,继而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薄毯,不经意间触到对方手指,觉出一阵僵硬冰凉,“手为何这么凉,很冷吗?”
殷亭素心中一暖,摇了摇头:“我吵醒了你!”
裴烨不甚在意道:“没事,本也不困……若觉得冷了,就回屋去吧,子卿说你受不得风。”
“今日的风也不凉,屋子里待久了,想出来走走。”
裴烨坐起身子理了理衣裳:“既如此,我陪你去院子里走走吧,晒晒太阳。”
殷亭素闻言心中欢喜,忙的点头说好,隽秀的面容上泛起灿烂的笑意来,恍如春花绽放一般。
裴烨不是个迟钝的人,也感觉到了女子的欢喜,只是却不太明白她这情绪从何而来,也并不深究,随口对一旁暖秋吩咐道:“给夫人拿件斗篷出来。”
“是,将军。”暖秋应了一声,飞快的去屋里取了东西出来,却没给自家小姐穿上,反倒直接往裴烨面前一递。
裴烨愣了一下,不由为这小丫头的心思感到好笑,却也配合的接了过来,转身亲手给身边身形娇小的女子披上了斗篷。
从南院出来,穿过一道长廊,再通过一道半圆石门,便到了花园,时值盛春,园中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呈现出一派勃勃生机。
殷亭素见了花间彩蝶,一时心生喜爱,不觉走近了去瞧,裴烨看着她娇小的身影灵活的穿梭在花丛中,面上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心中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突然那行在花间的人停住脚步,裴烨起先不曾在意,过了一会儿,方觉出异样来,他走近几步,就听到不远处假山后边传来絮絮的交谈声。
“你说这少夫人都嫁进将军府一年多了,怎么肚子没有半点动静呢?”
“谁晓得呀,前段时间不过小淋了一场雨,竟就病了半月余,看少少夫人那娇弱的身子,会不会是不能……”
“哎!你说咱们公子那么好的人,这世间什么样女子配不上,当初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少夫人身份并不显贵,姿色才名也……”
第37章 裴烨眼神一暗,踹倒了脚……
裴烨眼神一暗, 踹倒了脚边的盆栽,盛花的陶盆顿时四分五裂,发出“砰”的一声剧响, 原本开的娇艳的鲜花瞬间变成了一地残红,假山后面没了声音。
“出来。”冰冷的声音没有半丝温度,过了一会儿,假山后面缓缓的走出来两个人,是府里负责洒扫的丫鬟, 看着很是面生,估计是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