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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资料发给我。等我有空的时候,给你在网上把这些都注册了。这样别人一搜,能搜到你,就觉得你们是个有点名气的乐队。你们出场费就能高点,演出机会也会多一点。
他崇拜地看着我,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马上就去做。那,你就是我们乐队的经纪人了吗?
刚才打电话时,我只是随口给自己一个头衔,这样谈事情比较方便。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这是个可以让我们有更多以后的好身份。我赶紧答应下来:当然啦,我不是已经开始工作了吗?
他认认真真地说:那乐队的收入,我和你也是五五开。虽然我还没有跟小熊和阿花谈,但是他们肯定也会同意的。
我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就会五五开这一个比例?哪有经纪人跟乐队五五开的?你以后要是红了,可别这么傻。记住,最多三七开。你七,经纪人三。
那就三七开。
得了,谁跟你三七开。我哪能要你的钱。现在你们事情少,我就偶尔帮你打几个电话。等你以后真红了,再去雇职业经纪人吧。
他笑着摇头:不可能红啦,乐队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能靠演出吃饱饭就算很成功了。现在做音乐,全靠用爱发电。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明天你就红了。我趁势半开玩笑地说:你有没有女朋友?有的话现在赶紧交待,我要记录在案。
没有。
我暗暗高兴,故意说: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们乐手都有好几个女朋友呢。
他有点脸红: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
我心里高兴又忐忑。他果然是单身。
第二天阿容就告诉我,他把我上次说的社交网站都注册了,设计了乐队的logo和字体,还发了实名认证的申请,有一些需要审核,他也把大致时间告诉了我。
你效率很高呀。我夸奖他:Logo设计得也不错。
是阿花做的。他学美术的。我们这个星期五在酒吧有演出,你要去看吗?
去。我可能到的晚一点。
周五那天我下班很晚,好在演出开始的时间更晚。这家酒吧地段一般,不算很热闹。但周末这样的好时段,也能坐个五六成满。我赶到时,阿容正在台上唱一首英文老歌,节奏舒缓,曲调熟悉。客人们各自聊天,没有人用心欣赏他们的演唱。他们兢兢业业的表演,只是客人们的背景音乐。
我独自坐了没一会儿,一个男人走过来,自来熟地问我:一个人?
他大概比我稍微大一点,说话的样子很老练,长得算得顺眼。从穿着打扮来看,大概是和我一样是刚下了班的白领。
如果是以前,我会为了有这种看起来质量尚可的男人跟我搭讪而略感兴奋。但现在不同了,我指着台上解释:我是冲着台上的人来的。
他笑道:哪个?主唱还是鼓手?
反正也是陌生人,我有点骄傲地说:主唱。很帅吧。
他笑了笑:不错,有品位。这孩子挺好的。唱得也不错。
你经常来?
他点点头。
我问:他们一般要唱到几点呀?
一晚上四节,每一节差不多四十分钟吧。中间有休息。
这么久?很辛苦啊。也不知道挣多少钱。
一晚上几百块钱。
每个人?
整个乐队。都是按乐队给钱。
我心里一算,阿容说他们每周末最多两场演出,照这样算,一个周末最多一千块。一个月4个周末就是四千块。三个大男人平分之后,平均每个人月收入一千多。而且这么多乐器,肯定要打车来。这么一算,剩下的钱真是吃饭都不够。
我吃惊地说:这也太少了。
这是清吧,生意本来就不火,这给的就不算少了。好多歌手还没地方唱呢。
可这点钱在北京根本不够吃饭啊!
他揶揄我:这不是有你们这些热爱音乐的文艺女青年吗。乐手们就靠你们养活了。
我想起苏容送外卖的样子。虽然他告诉我他很喜欢送餐,但我当然知道人们对外卖小哥是什么态度。我有些同事,外卖来晚了几分钟就要黑着脸训人家,还要给差评。我也曾见过阿容在大厦门口被保安呵斥。
我发愁地说:我是很想资助他。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我跟他吃饭他都不肯让我掏钱。其实我现在就想给他钱,可是怎么给啊?难道扔台上?那不是显得很不尊重吗?
他被我逗笑了:你是不是平时很少来酒吧?
是啊,工作忙,没空。
你可以去吧台叫一瓶酒,把钱压在酒下面给他。他要是愿意陪你喝,就会收下钱。
我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用他陪酒。我们是朋友。我只是想支持他做音乐。
那你可以把钱给酒保,让酒保转交。散场后,酒保就会把钱给他。